言辰的手术就定在两天后,他拖不起,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就爱读书]
只是季若愚却一次医院都没再去过,而陆倾凡,也整整两天都没有再回家,都在医院里头窝着,每天去部队父母家里洗个澡,只是看着看着人就憔悴了一些,连胡子都冒出来了。
“唉,你这又是在赌哪门子的气,你是真不打算和若愚过了是吧?两口子多好的,闹什么呀,这事儿也算是风平浪静地解决了,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把老婆晾在家里不管?”范云睿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和陆倾凡说这话了,只是每次她说这话,崔立江都会在一旁使眼色,然后再把她拉到一边去,同她说两口子的事情你别瞎掺合,由着他们俩自己解决,你在这添油加醋的反而适得其反。
直到言辰手术的当天,季若愚才再次出现在了医院,她看着陆倾凡下巴上头没剃的胡渣,而他看着季若愚因为休息不好而有些发青的眼圈,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显然这仿佛是一场旷日长久的冷战的开端。
陆倾凡是公事公办地说了手术的风险,言信然签了手术同意书之后,他也就只是朝着季若愚看了一眼,然后就走进手术室去,他将和另一个医生同时动刀,那边取下宣卿然的肝脏,而这边马上将言辰的肝脏切除,然后将肝脏移植上去。
季若愚和苏杭还有言信然和周庄,都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只是在这一刻,似乎所有的恩怨啊都不重要了,大家似乎一颗心都已经挂在了手术室里头的情况上头,谁也没有说话。
季若愚只觉得有些反酸,轻轻地伸手按了按胃部,苏杭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皱眉问了一句,“怎么?胃不舒服?”
言信然朝着这边看过来,然后就看到季若愚皱眉点了点头,“嗯,应该是早上吃得太少了。”
何止是早上吃得少,苏杭是知道的,她这两天吃得都太少了,就连苏杭都不知道女儿已经怀孕的事情,只是以为她是心情所致胃口不好,每天就只吃那么一点点。
言信然已经站起身来,“手术应该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我去买点吃的过来给你们。”
季若愚没有做声,没有道谢也没有拒绝,只是想着,自己现在的确是饿不起的,所以她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言信然就步子匆匆地走出去了。
手术室门口就只剩下了三个女人,季若愚苏杭母女,和周庄。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大门推了开来,一名穿着手术衣的医生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季若愚才认出来是朱江。
“手术进行的不错,宣卿然的用作移植的肝脏已经取下来了,现在就是移植的步骤了,捐赠人目前状况平稳,缝合之后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可以转进加护病房了。”朱江摘下口罩之后这么说了一句,季若愚轻轻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大幸。
刚这么想着,就听到旁边传来急匆匆的声音,一个人已经直接冲了上来,伸手揪住了朱江的衣服,“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谁的肝脏被取下来了?!”
来人动作粗鲁,语气急促而愤怒地问了一声。
如同红了眼的豹子一般直接敏捷地冲了上来,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打量到这个男人的脸,眉眼之间和宣卿然有些相似,季若愚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心中不由得一惊。
而朱江自然是不明所以的,斯文的脸上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揪着自己衣领子的男人,不由得说道,“先生,请放手,这里是医院,请问你是哪位?”
这男人却没有放手,依旧愤怒地拎着朱江的衣领子,“我是哪位?我的名字叫宣绍卿,是你口中那个已经被取下肝脏的女人,她的亲哥哥!究竟是谁允许的?!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混乱,朱江眉头皱着,伸手抓住宣绍卿的手试图拉开,可是宣绍卿却是丝毫不放,只说道,“你们怎么取回来的就给我怎么安上去!不然……”
“宣总好大的火气啊。”苏杭淡淡地说出这句,看着宣绍卿,她是认得这个年轻的男人的,宣绍卿的事业本来就是涉足新闻传媒和文化传媒这一块的,她作为一个著名作家,自然是有所接触过的。虽然印象不深刻,但是看到他本人,再听到这名字,也就有了些印象。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令妹已经成年,已经不需要监护人来同意,她自愿捐赠,似乎流程上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吧。”
不是说不能体谅宣绍卿的心情,主要是这么一看来就知道,里头躺着的那个被切了肝的姑娘,显然是先斩后奏或者是先斩不奏了。
但是眼下,总不能看着这个男人在这里闹的,毕竟如同朱江所说那般,这里是医院。
宣绍卿这才放开了朱江的领子,转头看向苏杭,眉头轻皱片刻,就已经认出来了苏杭,“苏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对于她这种在某个领域已经达到一定造诣的人,一般都是用老师来称呼的。
而苏杭只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没有做声,而言信然已经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一个一个的塑料袋,都是装着吃的,宣绍卿一看到言信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个混蛋丫头,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她竟然……她竟然愿意就这么把肝都切给那个男人去,真是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只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瞬间被抽空了一般,宣绍卿颓然地在旁边坐了下来,没过多久,宣卿然就从手术室被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