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就看到程柯正定定地看着她呢。
从长相看起来,温言初是个斯文秀气的姑娘,身材相较北方女子来说,她显得娇小很多,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算不上多么倾国倾城的姿色,五官端正,尤其一双眼睛挺大的,圆圆的,笑起来就弯弯的,鼻子有点儿塌,嘴唇粉红,上唇的唇线有些微微的模糊。
挺经看的,久看之后,就会发现她斯文秀气当中,因为那迟钝的粗神经以至于经常会有呆滞目光的眸子,使得她多了几分可爱的味道。
只是此刻,程柯眼中印着这个女人的脸,一时之间只觉得是一种交错的感觉,既是愧疚,又是无奈,还有隐隐的愤怒,最重要的是,她让他手足无措。
这是这世界上第一个能让他程柯手足无措的女人,不论是米衡,还是母亲陆曼,都从未让他有过这种感觉。
于是所有想要说的话,那些责备也好,道歉也好,一瞬间也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出口。
只这么看着她,然后就朝她伸出手去。
手指修长干净,有着错综复杂的掌纹,掌心向上摊在她的面前,“言初,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现在可以说可以问了。”
他的语气从容,不急不缓的波澜不惊,倒像是有着一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正气在里头,反倒是所有怀疑似乎瞬间都变得站不住脚。
而且这门口,虽不说人多,但刚才闹那么一出,多少还是有人在看着的呢。
言初只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起码暂时不打算问,这一刻不打算问。
程柯浅浅的呼吸,却是在这一刻,那一呼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地悠长,声音低沉悦耳,“走吧,我们回家。”
这一圈,也是把他折腾得够呛。
程柯的手微微动了动,朝着她探了探,言初会意,停顿了片刻,就将手微微蜷进他的掌心里。
无名指上空落落的空留一圈戒痕,手指甲坑坑洼洼刺刺拉拉的毛着边还结着血痂,程柯眉头皱了一下,动作却是非常快的,另一只手已经迅速伸上来覆了她的手,一个冰凉的圈圈又再次套上了她的左手无名指。
他的拇指捏着戒指推到她的指根,言初一愣,目光已经从他拇指下方捕捉到位于自己无名指上璀璨的光芒。
那枚戒指,他拿回来了。
言初口干舌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定定看着无名指,感觉着他指腹落在自己无名指上的温度,和他微微闪烁却亮过星辰甚至亮过钻石的目光。
“你有多气,多怨,有多少想问的想发泄的,你都可以直接和我说,只是!”他的声音低沉但是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快,忽然就这么顿在那里,感觉像是钢琴低声区的快速连弹,然后忽然戛然而止。
“只是,不要让我联系不到你,戒指,不要再乱丢了。”
程柯的手掌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朝着路边停着的豪车走去,这才看到这漂亮的跑车,轮毂和路边的台阶似乎是剐蹭了,长长一道划痕,就这种车子,哪怕就是个轮毂,估计都得从原厂进过来,价格不菲。
程柯拉开车门让她坐上车去,准备关门的时候,温言初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就挡住了他关车门的动作,“程柯,我们先不回去,先去医院吧,你脸上的伤得去医院看看。”
程柯一直没注意自己脸上的伤,见到她之后,就放了一半的心,再听到宋达和她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之后,心就已经都放下来了。
于是甚至连脸上的疼都没察觉到,听她这话,也就抬手擦了一下脸,手背上一片黏腻的血渍,痛觉扯痛了面部神经,他伤脸那边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
喉咙里发出了非常细小的一声类似于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言初的眉头也紧跟着皱起来了,明显看到那道口子随着他擦脸的动作,扯了开来,能够这样扯开来,就证明,口子还不浅的……
温言初赶紧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快别碰了,赶紧去医院吧,再在外头冷空气冻一冻,血液凝结了处理起来就更麻烦了。”
程柯应了一声,垂眸看着坐在驾驶座里的她,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才松开来。
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座,一路开着车子朝医院去。
他不急不缓悠哉悠哉地开着,开车完全保持安全车速,就这种马力的超跑,这种速度简直就是龟速,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急,比起来时候的风驰电掣火烧屁股,现在就像散步一样惬意。
原本五分钟能到的路程,足足折腾了十五分钟才抵达目的地。
急诊科人不算多,马上就有人来接待了他们,护士领着他们去了诊室,听了是打架打的之后,医生只看了一眼就确诊是外伤,又拿手电照了照他的眼睛瞳孔,初步确定不太可能有颅脑损伤,可能有轻微脑震荡,保险起见还是拍了个片子确诊了一下。
确诊没事之后,也就带去诊疗室缝针了。
听到缝针的时候,温言初心都惊了一下。
“缝针?!要缝针?!”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柯颧骨上的那个口子。
医生笑了笑,问了句,“这是太太吧?这么担心你。所以就别打架啊,这么个口子当然要缝针,不然就这么豁开在这里,到时候新肉就会长出来,会变成一道鼓出来的伤疤,愈合速度也慢。”
“拳头怎么就能把脸都打出血口子来……”温言初不解,眼中有着心疼,越说越难过了。
医生笑了笑,已经开始准备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