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这位是晓雨基金的副理事长李先生。”
顾同刚介绍着,他也不知道李麦名字,李麦只说了个姓,随便给自己按了个头衔。
“李先生,这位就是山里村的老村长。”
李麦伸出双手,“老人家,您好啊。”
老村长微微摇了摇李麦的手,爽朗地笑着说,“你好你好,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这话叫李麦微微怔了一下,老村长这谈吐,可不像一般人。
“老村长,您太客气了。听口音,老村长不像是本地人?”李麦笑道。
老村长哈哈一笑,“李先生好耳力。”
此时,顾同刚说道,“老村长,今天李先生一行人是过来考察你们村的。晓雨基金是一个慈善机构,李先生是献爱心来了。”
“哦,是吗?”老村长惊讶说道,“来来来,这边请,我领你们走走,看看我们山里村。”
李麦含笑点头答应,一行人在老村长的引领下继续朝深处走去。不过,李麦看老村长的表情听他说话的语气,感觉老村长在说话的时候好像带点自豪,并没有谄媚的味道。
这却是有些奇怪了,按理来说,山里村这种情况,如果能得到援助什么的,老村长的态度决然不应该如此。
“我是十六岁随我父亲迁到的本村。”老村长一边走一边说着,“我原籍北京。”
听到这句话,李麦和林冲的眉头都微不可见地跳了跳,李麦笑了笑,问道,“敢问老村长高寿?”
老村长微微一笑,“八十了。”
李麦越发觉得这个老村长不简单,稍稍算了一下,老村长迁过来那年,正好是解放前后,左右相差不过两年。
看见李麦若有所思的样子,老村长微微一笑,“李先生,听你的口音,你也是北京人?”
李麦笑了笑,点头,“但在南港生活的时间比较长。”
“哈哈哈。”老村长大笑,“我父亲是原国民党高官。新中国成立之后,他既没有选择去台湾,也没有选择留在新政府里做事。带着全家,一路朝南走。”
走到一处破旧的凉亭,老村长示意大家坐下,顾同刚带来的助手急忙从包里取出矿泉水来分发个众人,但老村长摆手拒绝了。
都坐定,老村长这才继续说道,“这一路啊,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我父亲是个比较感性的人,做了一辈子的学问。带着全家南下没有具体的地点,走了有一个多月,走走停停的,最后就到了这里,山里村。你们看,这里风景宜人,有山有水,当即就决定在这里停下。这一住下,就是六十多年。”
顾同刚说道,“老村长是村里文化最高的人,村里的小学,还是他当村长的时候建起来的。老村长自己培养了几个孩子,孩子长大了当老师,继续教育下一代。山里村的村民接受的最早的教育,就是从老村长这里开始的。”
老村长却是摇了摇头说,“可惜,如今村里就剩下我们这些孤老寡幼。这般发展下去,恐怕山里村迟早会消亡。可惜了这么一处好地方了。”
说着,他万般惋惜地看着周边的景色。
凉亭所处的位置是一处较高的小土坡,既可以俯瞰村子前后的面貌,又能够欣赏到四周怡人的自然景色。
“这个凉亭是我父亲当年带着村民建起来的,六十多年了,风风雨雨,破是破了点,但依然堪用。”老村长磕了磕烟杆,说道。
李麦站起来,走到凉亭边缘,观察着这个深藏在山中的村庄。跟外面的世界完全脱节的房屋,而有些房屋顶上安装有醒目的小型水塔,和整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显然,那一定是在外务工的青壮年带回来的城里的新鲜玩意儿,但实际上城里早已经淘汰掉了。
视线所及之处,无不透着年代的气息,还有一些远古的清新味道。
“老村长,现在村里还有多少人?”李麦回过神,问道。
“一百多人,都是老人妇人孩童。妇人也都上了些年纪,外面工作做不来才留在村里,不然,也是要往出走的。”老村长说。
“生活方面,有困难吗?”李麦又问。
老村长却是摇了摇头,说,“你看这山,还有村北边的溪河。但凡愿意动动手的,就不会缺了吃穿。”
李麦笑了笑,说,“国民经济发展得很快,人民得生活上了好几个台阶。山里村的村民同样是其中的一分子,是没有理由停留在六十多年前的生活水准上面的。”
顿了顿,李麦说道,“老村长,我想帮着山里村的村民,把生活水准改善改善,提高提高。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老村长摆了摆手,说,“李先生,你可知道本村有长寿之村的名号?”
此时,顾同刚解释了一句,“哦,李先生,山里村的平均寿命超过南港地区平均值一大截,确实是有长寿村的称号。但是过去由于交通闭塞,这里一直不为人所知。交通畅通了,人也少了。”
老村长微微一笑,说,“最早一批出去的今年也有四十多了,李先生,你可知道他们的健康状况?大多有这般那般的毛病。留在村里的,我这般年纪的,照样上山打猎下地干活。”
“我明白了。”
李麦微笑点头,“山里村的确有山里村的好处。”
然而,他话锋一转,说道,“老村长,对于留在村里的孩子来说,你觉得是让他们一成不变地沿着祖辈的路,在村里生活,平淡无奇地守着这山水,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