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丁尽量放缓了口气,显得只是长辈和晚辈聊天那么随意。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来谈谈你的问题了吗,达里安。”

“您是说怎么处置我吗?”达里安避过弗丁的目光,看向窗外。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弗丁拧起了眉。“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那就这么理解好了。”

空气中微妙的气氛让希亚有些担心。她在旁边劝解道:“我想弗丁大人的意思更应该是——既然你已经摆脱了巫妖王的控制了,那你接下来总该有个打算吧?不如回到银色黎明来如何呢?”

“回来?”达里安有些意外的反问道。随后他看向弗丁,看弗丁并没有反驳,他低下了头,让人看不见他脸上是何表情。良久,他幽然叹道:“我们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能被银色黎明所接纳吗?”

达里安的担心早在弗丁的意料之中。弗丁也已想好了应对之辞,此刻缓缓道:“你不必担心。你看,希亚现在也是被遗忘者。而你可能也知道,在之前的共同作战中,被遗忘者也是我们银白黎明的盟友。银色黎明的创始,就是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去对抗邪恶。因此无论种族,只要决心与巫妖王抗战,我们银色黎明就可以接纳。而我想……你,和你的那些部属们,恰恰不缺的就是与巫妖王抗争到底的决心。”

“不,那不一样。”达里安抬起头道:“即使是被遗忘者,他们的手上也没有沾满无辜者的血。刚刚才与你拼死相博的敌人,转身就加入了你的阵营。这样的事情,谁会轻易接受呢?”

达里安微微举起自己的双手,端详着叹息着:“你看,就在刚才,我的这双手上,还浸染着你们银色黎明士兵的鲜血。……我还差点杀了埃里戈尔……”说道这里时,达里安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他像是恐惧什么似的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脸。

看着达里安自责的样子,希亚忍不住劝道。“埃里戈尔不会介意的。如果你能回来的话,他只会感到高兴。”

“是啊,他会原谅我的。我知道。他一直是个好人。”达里安的声音从指缝中漏出,显得有些低沉。“但是其他人呢?其他那些已经死在我手上的人,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吧。”

弗丁也开口劝慰道:“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操控罢了,一切都是巫妖王的罪孽。”

“可那罪孽还是用我的手犯下的。”达里安放下了双手,表情已经回复了之前的平静,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情绪激动的样子。“就算你们因为了解我而愿意重新接纳我。可是,外面的那些死骑呢?你们能保证公平的接纳每一个人吗?”

“我们可以的……”

“不,”达里安打断了希亚的话。“希亚,你和弗丁大人,甚至银色黎明的高层都可以接纳我们。因为我们是一支可以用来对抗巫妖王的力量。因为有用,所以完全可以被接受。”

“达里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这是事实。领导者如果连这点胸襟眼光都没有,那银色黎明绝不会发展壮大到今天这个地步。”达里安以冷酷到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说道:“但是一般的士兵会和你们一样吗?或许迫于上层的命令,他们表面上表现出接纳我们的样子。但是很快终究会有摩擦产生。毕竟也许我们中的某个人刚刚才杀害了他的朋友,亲人,爱人。到那个时候,会感到焦头烂额的人可不是我们。”

……而会是你们这些银色黎明的高层。

“那,说了这么多。我想你心里已经有决定了吧。孩子。说说看,你的决定是什么?”

“给我们自由!”达里安盯着弗丁一字一句道:“让我们自己去对抗巫妖王。”

弗丁的面色显得有些凝重,眉头微不可见的锁起,重复着达里安的要求。“给你们自由?”

“没错。弗丁大人,您愿意冒这个风险吗?”达里安的语气里隐隐含着一丝讥讽:“也许您是放虎归山也不一定哦。”

他的讥讽反而让弗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放了你们倒是没问题。可是,你们去哪里呢?你们总得有个落脚的基地才行啊。你说银色黎明会排斥你们,那么瘟疫之地的其他势力——尤其是血色十字军,就会容得下你们的存在吗?”

在弗丁说道血色十字军的时候,希亚发现达里安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她立刻猜到达里安是想到了谁。

“这点不劳大人操心。”达里安那瞬间的黯淡神色立刻被他掩饰了过去。他胸有成竹道:“我已经想好了。之前天灾军团在瘟疫之地的两座大墓地——纳克萨玛斯一定会被教官他们开回诺森德去。但是,还有一座……”

他看向窗外的天空。

“黑锋要塞。”

“如何?弗丁大人。释放我们,然后让我们回到黑锋要塞。也许我们会夺去黑锋要塞,然后成为您的助力一起去对抗巫妖王。也许我们会再度掉转枪口来消灭银色黎明。”

“如何,弗丁大人。您要赌上这一把吗?还是说,您现在就将我们以俘虏的身份全部处决呢?”

达里安一口气说完了他所要说的话,眼中冰蓝色的火焰疯狂地跳动着。

这样的达里安显得如此陌生,让希亚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而与达里安目光对峙相持不下的弗丁却缓缓的舒展开了嘴角。他笑着摇了摇手指道:

“孩子,有一件事,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个圣骑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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