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林府派人传话,第二天会来接林蝶衣一同进宫,还特意提出这是圣旨,不得违背。
腊月二十七一大早,梅姨带着丫鬟把还在睡梦中的林蝶衣强行拉了起来,丫鬟为她挽了一个简单却不失典雅的发髻,只带了蝴蝶金簪做装饰。才要为她上妆,林蝶衣却死活不同意。
“宫里有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你呢,若是怠慢了,不仅你的脸上无光,连带着你母亲和整个关家都会被人嘲笑。”
在梅家的恐吓之下,林蝶衣不情愿的由着丫鬟给自己上了一个淡妆。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镜中的自己,精致的妆容衬得她俏皮却又不失妩媚。
穿好衣裳,丫鬟将上面的每一只蝴蝶的翅膀都抚平,梅姨又叮嘱了一些规矩。林府的轿子已经到了,为她系好银灰色的裘皮斗篷后送出了府门。
林业勤见她出来,暗暗挺了挺本就站的笔直的腰身,谁知林蝶衣根本没有上前打招呼,由丫鬟陪着径直坐入第二顶轿子。只得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在第一顶轿子里坐定后吩咐伙计启程。
行了有些时候,轿子停下,外面传来守卫的声音,想是已经到了宫门前。
这一路上林蝶衣一直是闭目养神,进宫只是被逼无奈,若不是想见见外祖父,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过了三道宫门,轿子便停下了,有宫女挑帘扶她下轿。太监引着他们往摆宴的华安殿走去,殿外已经聚了不少人。林家的事他们都知道,见了林业勤无不热情招呼,其实都是为了看看离家多年又回来的大小姐是个什么样子。
林蝶衣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一付柔弱害羞的样子,到不是因为她听了梅姨的话,只是这场面实在无聊,抬头就要见礼,不如索性低着头躲清静。
官员家眷看她的样子都悄悄称赞,正经的嫡出大小姐果然有家教,不像林月影一般进了宫就东张西望,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影子。
林业勤听了只得在心中苦笑,自己的大女儿可跟大家闺秀这四个字一点边都沾不上。
“见过老将军。”林业勤强忍心中不安,每次一见到关谨都会觉得呼吸不顺,但因为夫人之死已经水落石出,自己已竭尽所能把嫁妆都还了,带着点表功的心思说,“夫人过世之事,下官已经……”
“玉公子已经写信将所有事情告知老夫,虽说嫁妆缺了很多,但老夫也不想追究了。”关老将军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外祖父、舅父、舅母、表哥、表嫂。”终于见到亲人,林蝶衣顿时来了精神。
关老将军对着自己的外孙女慈爱的笑着,关夫人更是嘘寒问暖,担心的不行。
林业勤看着关家人对林蝶衣嘘寒问暖,想起李公公也与她早就相识,更是在宋府见到她与玉公子在一起,隐隐觉得关谨抓住自己女儿嫁妆的事不放,定是与林蝶衣有关。
“见过关老将军、关大人、关夫人、关公子、关少夫人。”瑹瑀瑄略显生疏的见礼,今天进宫的身份不同,过于热络也许会给关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蝶衣才不管这些,开心的笑道:“我一路都在想你会不会来呢。”他又将头发全部束起,戴了一顶玉冠,以玉簪固定,尽显儒雅贵气。
小王爷揣测着,这丫头会不会又假装不认识自己。见她甜甜的喊了一声小王爷,还很标准的行了一个礼,表面上礼貌笑答,心中却想竟在人前装得如此乖巧,果然是心机颇深。
“朱红见过关老将军。”一个英姿飒爽的老妇人身着一身淡红色的软甲,看得林蝶衣好生羡慕。
“多年不见,听说你也要卸甲归田?”
“岁月不饶人,纵使还想提枪纵马,也已是力不从心。老将军大寿,朱红未能到场祝贺,实是心中不安。”
“你的礼老夫甚是喜欢。”那是一根敌军首领的金枪,老将军每天早上都要用这杆枪练一套枪法。
“老将军喜欢,便是朱红的荣幸。”
“不曾想女将军竟然还是如此英气逼人。”小王爷抱拳道。
“小王爷别来无恙……这位是你的儿子?”
“见过女将军。”瑹瑀瑄行了大礼。
“就是你害得宋家家破人亡?”
“是宋明贪念作祟,与我何干?”
“若不是你设了圈套,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到了如此地步。”
“女将军可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这一切?”
“你亲口跟婆沙邦三公主承认,当时皇后身边的陈公公就在当场。”
“女将军是要找三公主来对峙?”
“三公主与你私交甚好,你不承认的事情她必是也不会改口。只是没想到你这等身份之人,也会用这死不承认的下三滥的手段。”
“虽是令人觉得不齿,但却是行之有效,难道女将军行军打仗之时为了取胜,就没有用过非常手段?”
女将军竟是哈哈大笑:“好好好……小王爷,你这个儿子有趣至极。”
小王爷陪着干笑了几声,老三的这些个主意全都用在讨好那个丫头的身上,真是没用。
瑹瑀瑄淡笑以对:“若没有女将军帮忙,这事也难成,我有件事想询问女将军,不知女将军是否愿意如实相告?”
“你是问我为何要帮你们?我是与宋明有仇,那日一听他说被骗,就知道他被下了套,我自然能帮就帮。”女将军也不隐瞒。
瑹瑀瑄答道:“女将军与宋家之事我已知晓,想问的是另一件事,与女将军的家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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