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已经摆了晚饭,两人慢慢吃完,也没走原路,直接翻墙而出,转了几个弯便拐到大街上,只等到敲了三更才出现在林府的后门。
林业勤正在书房中写折子,今天下午女儿自己回了娘家,精神萎靡,宋家以她没有子嗣为理由要休掉她,实则是因为大老远跑了一趟沧州城,不但没捞到好处,反而差点死在大街上,觉得林府根本不可能帮助宋家飞黄腾达。宋启扬不知如何走的关系,竟被皇后召入了宫,回来之后更是趾高气扬,再也不把林家放在眼里。林夫人见不得女儿受委屈,硬逼着自己连夜起草奏折,无论如何要为女婿求一个肥差,以保证林月影的正室地位。
他正在犯难,从窗口刮进一股寒风,烛光摇了摇便熄灭了,喊了几声来人都没人应,只得自己寻了火石,才站起只觉一阵眩晕袭来,跌坐回椅上。再醒来时,书桌上的烛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截白色的蜡烛,正在纳闷,听得有人说:“林大人别来无恙。”
“谁……是谁?”林业勤声音颤抖,在关家见鬼的事他谁也没说,却是一直惊魂不定。
“不认得我了吗?”从阴影中走出一人。
“原来是玉公子,”长出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玉公子怎么不白天来访?”
“因为我给林大人带来一位故友。”
“什么人……啊……”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白影,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但那双眼睛……“夫……夫人,你怎么还不肯放过我?嫁妆不是不还你,而是玉公子帮我求了情,关老将军答应宽限些时日的。”林业勤浑身都在发抖。
“林大人莫怕,夫人此次并非是讨要嫁妆,而是有几件事要请教。”
“只要本官知道的,一定说。”
“现在的正室夫人可喜欢用香?”
“不曾见她用香,许是因为她自身便有体香吧。”
“自身的体香?”
“是的,再从她贴身伺候夫人开始,本官就总能在屋里闻到一股子的甜香,可是夫人和别的丫环却都没说闻到,到是蝶衣说她身上有股味道,总是让她打喷嚏。”
“林大人不觉得有异?”
“蝶衣那时才三四岁,那么小的孩子说得话如何能信呢?”
“林大人是否因此与夫人产生了不愉快?”
“唉……夫人到是提起过这事儿,只有本官能闻到的香,许是有什么古怪,但是因着夫人一直都不喜欢她在旁边伺候,所以本官便以为是女人家的小心思,就没有在意,还曾经为此吵过嘴。后来她怀了孩子,本官将她收入房中,夫人就再也不让她进院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您现在的正室夫人何在?”
“这么晚了,自然是在屋中休息,不过也说不好,今天月影回来了,娘俩许久不见,现在正在说着体己话也未可知。”
“林大人对于找到女儿这件事,似乎不大开心?”
林业勤闭紧了嘴,家丑当然不可外扬,可眼前这个玉公子,好像与关家很熟的样子,如果有他出面,兴许给宋启扬找差事的事儿就能成。
“实不相瞒,这次本想借着给关老将军祝寿的名义,为宋启扬谋一份好差事,可谁知最后反而差点儿丢了性命,那宋明是不依不饶,非说是本官害了他儿子。”
瑹瑀瑄扫了一眼旁边已空了大半的百宝阁:“想必林大人被宋家榨去了不少钱财。”
“让玉公子见笑了,光是钱财还好说,但宋家不知怎么又搭上了宫里的关系,硬是要把月影休了,本官真是无法了,还求玉公子在关老将军面前美言几句,一是请再多宽限些还钱的日子,二是求关大人给找份差事。”
“嫁妆的事情好说,只是这差事的事儿难办,我赶巧昨天见了宋大人,他不但破了相,腿脚还不大灵便,品相不够端正,恐怕日后再难以为官。”
“他都这样了还敢嫌弃本官的女儿?”
“不过既然皇后都对他另眼相看了,也许过不了几日便能坐上高位。”
“那可麻烦了,如果真是靠上了皇后,月影必定是要被休回来的了。”
“林大人莫急,事情应该还会有转圜的余地,只是不知林大人是以女儿依旧为正室夫人为重,还是以宋启扬升官发财为重?”
“若是月影做不了宋家的正房,他做多大的官也与林家没有关系了,如果两者必取其一,那自然是要保住月影的正室身份。”
“这倒容易,请林大人放心吧。”
“真的?”这事很容易吗?林业勤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却见他只是扬了扬手,便觉得眼前一黑。
“他晕过去了吗?”林蝶衣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果真没有反应才摘了帽子。
“你可愿去正房看看?”那里本是她母亲的住处,担心她触景伤情。
“自然是要去的。”
推开房门,伺候的下人全都躺倒在院子里,两人纵身上了房顶,跃过几个屋脊,在一间仍点着烛火的屋前跳下。
“……这真的管用吗?”
“放心吧,若不是有它,你母亲我可没那么容易接近你父亲。别看你父亲贪恋权位,但他对那个关氏应该还是很有感情的,我当时进府都好几个月了,他连正眼都没瞧过我。”
“有感情又怎样,最后还不是母亲您做了这正室的位置。”
“我也是没有想到关氏竟就这么去了,想来也是上天对我的垂青。”
“母亲不是早就计划好要在府里占有一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