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家庭之中,向来最受疼的一般都是最小的孩子。李茹身为当年李家正房嫡支最小的女儿,也倍受家人的宠爱,李家老爷子对她这小孙女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掉了,只担心会惹她不开心,有求从无不应。
她母亲对她自也是百般宠爱,所以即使她破门而出,和家人断绝关系跟夏侯尚私奔了,她还是放心不下,担心她过得不好,所以才让大儿子李文定暗中照顾她。之后只要有机会还会时不时的跟老爷子说几句好话,以便能让女儿能还家认祖归宗。
之后老爷子终于松了口了,她大喜过望,赶紧让李文定把女儿招回来,时隔七年之后当她再一次见到小女儿的时候,心情自是激荡无比,没想到那也是她们母女的最后一次见面。
随后的这些年当中,她一直活在后悔之中,假如不是当年自己一心想让女儿归家,也就不会有那幕惨剧的发生,她也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时隔多年,当她终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外甥的时候,想起女儿,差点忍不住情绪失控,冲上去抱着夏侯仲英痛哭一场。
虽然夏侯仲英和他母亲的相貌并不相似,但毕竟这是自己女儿唯一的骨血啊。
老夫人姓郑,自从李家老爷子身体不好荣养之后,家族事务就交到了她丈夫李志坚的手中,也就是李文定的父亲,所以这些年来,李志坚才是李家真正的当家家主。太夫人过世的早,郑老夫人自从她嫁入李家之后,也早早的承担起了家族的内部事务掌家人的角色。这些年来,她处事公道,家族各房之人无不信服,即使其他家族的人,说起她来也是敬服的居多。
用了极大的毅力,郑老夫人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过望向夏侯仲英的目光却还是那么殷切。希望被他称呼一声外婆的期盼也不言可知。
夏侯仲英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嘴唇动了几次,那一声外公外婆最终却还是没法叫出口,只是深深的向两人鞠了个躬。而老夫人的脸上也掩饰不住失望的神色,怔怔的看着他。
李志坚面无表情,或许内心也失望吧,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见到外公外婆就只行个礼?连一声问候都没有?你家是怎么教你的,这么没教养?”一个年纪比夏侯仲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满脸怒气的冲出来指责。
夏侯仲英愣了一下,看了那人一眼,却感觉那人好像对自己充满了恨意。瞪着自己的目光恶狠狠的。好似恨不得一口把自己吞了似的。顿觉心里奇怪。
“义道,还不快点道歉,长辈们都还没说话,哪轮到你一个小孩子多嘴?”一个中年人狠狠的瞪了那出来指责夏侯仲英的李义道一眼。然后转身笑着对李志坚夫妇道:“大伯、大伯母,你们不要怪罪义道,他这孩子就是太孝顺了,见不得对长辈不敬事。”
这话表面虽说是道歉,但是回护的意味很浓,而且还暗含指责夏侯仲英的意思。不过夏侯仲英的行为也确实算是对长辈不敬了。
中国首重孝道,自古以来,都是以忠孝之道治国。在历往朝代,若是做出不敬长辈之事。无论你有理没理,都是不孝,必然会在身上打上一个污点,倍受他人指责。若是当官的,就更加严重了。若是被科道言官以此攻击,扣上个不孝的帽子,很可能就会丢官罢职。严重的,还要就加上个永不录用,那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家书香传家,历朝历代都有当官之人,对孝道最是看重,李义道所指责的也确实没错,那中年人就算明着指责夏侯仲英,即使李志坚和郑夫人是李家的当代掌家人,再疼爱外甥,也无可辩驳。
“你是仲英吧,我是你元定堂舅。”那中年人帮李义道向李志坚和郑夫人道了个歉之后,就转身笑着对夏侯仲英说道:“那是你表哥李义道,他虽然说得不好听,却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怪他了。你们年轻人,以后有机会多交流交流。”
“还不快点过来向你表弟道歉?”李元定说着向李义道训斥道。
李义道却是冷哼了一声,即使父亲要求,他还是撅着脑袋,一副不服样,连脚都没挪动一步,更不用说道歉了。
闹了这么一出,李元定露出一副无奈状,笑着对夏侯仲英道:“那小子脾气太倔,心里一时还转不过弯来,这样吧,我帮他向你道歉。”
夏侯仲英虽然心里并不亲近李家,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即使以前没人教他,而且他也对韩国变态的礼仪制度很是抵触,但是在那边呆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却也深受影响,自然不会真的让李元定帮儿子向他道歉,而且这长辈的对他的态度给他的感觉不错,赶紧先向李元定行了个鞠躬礼,进入医院后终于第一次开了口,轻道了声没关系。
李元定身为长辈,嘴上也就这么一说就足够了,自然不可能真的向个小辈帮儿子道歉。安然的接受了夏侯仲英的行礼之后,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就后退几步,把空间让开。
李元定刚把空间让开,此时特护区里又进来了几个人,让夏侯仲英意外的是,中间那两人正好是他所认识的。一个是俞家的老爷子,另一个扶着他胳膊的正是在韩国和他同班的同学俞月蓉。
“你怎么在这?”夏侯仲英忍不住惊诧的脱口而出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俞月蓉翻了翻白眼。
“这里,嘿……”夏侯仲英本想说你不该在韩国上学才对的吗?而且这里是李家老爷子住院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