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谭阳紧张地思考该如何应对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冷笑──“这位小道士,你指的是在下吗?”
他惊疑地循声转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身后不远处人群里的一位黄衣青年,四方脸,鹰钩鼻,眼珠发黄,神情自若,不惊不惧。
谭阳刚才看到吕哲指向了自己这个方向,做贼心虚之下,还以为指的是自己,没想到人家指的是自己的身后,“惭愧,看来我的定力还是不够啊!”
黄衣青年一言既出,周围的人群唯恐惹祸上身,纷纷避了开来,给他面前让出了一条大大的通道。
“不错,说的就是你!”吕哲坚定地道:“阁下刚才说亲眼看见,有人给我们凌海阁弟子塞钱,阁下不会不认账吧?”
吕哲几经努力,也没能找到那个神经病报名者,阁主就在眼前,师叔又催促连连,如果自己再找不到肇事者,在他们眼里岂不成了废物?幸好此时他认出了这另一个造谣者,当时这位黄衣青年就是最起劲的起哄者之一,而且的确造过谣,就只好拿他来顶罪交差了。黄衣青年不慌不忙地来到了山门前,抱拳团团施了一礼,道:“不错,说过的话泼出的水,在下岂会不认账?这话我的确说过不假。”
“阁下认了就好。”吕哲松了一口气,“阁下这话,难道不是污蔑造谣吗?”
“在回答你问题之前,我先问你,晶石算不算钱?”黄衣青年道。
“当然算,你什么意思?”
“那就好。”黄衣青年道,“在下说的话自然有凭据,绝不是污蔑造谣,即使当着凌海阁阁主的面,在下还敢再说一遍,我亲眼所见,有人给凌海阁弟子塞过晶石,也就是塞过钱,意思一样。”
此言一出,众人又一次骚动起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凌海阁诸人则面面相觑,一时间愣住了,黄衣青年说得振振有词,似乎不是在说谎。
钟孝陵心中大怒,脸上却依旧和颜悦色,微笑道:“这位小兄弟,口说无凭,你能否将送钱之人指认出来,咱们当面对质。”
“阁主此话差矣!”黄衣青年道,“当时我站在送钱者身后,只看见他一身青色衣衫,并未见到他的长相,再说既然人家送了钱,早已被你们招走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全是被淘汰者,你让我去哪里找?”“信口雌黄!”负责测试的中年道长斥道,“我们凌海阁戒律森严,谁敢私自收受贿赂?你现在既然无凭无据,不是造谣又是什么?”
“谁说我无凭无据?”黄衣青年针锋相对道,“当时我是站在送钱者身后,但对面的收钱者,我却认得出来!”
钟孝陵摆手止住了中年道长,和蔼地道:“好!既然这位小兄弟认得出来,那就麻烦你将那位收受贿赂的弟子指认出来,一旦查明属实,本阁主一定严惩不贷!另外,本阁主不但不会怪罪于你,而且如果小兄弟还有意拜入凌海阁,我可以破例应允。”
“好!希望阁主说话算话。”黄衣青年大喜,抬手一指,“就是他!收钱人就是他!”
谭阳和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凌海阁的弟子们中间,一位青年道士面红耳赤地站了出来,又惊又怒道:“什么?你……你简直是无中生有!贫道何曾收受过他人钱财?阁主,师叔,我冤枉,冤枉啊!”…
凌海阁诸人惊疑不定,而众报名者却顿时炸了窝,纷纷开始出言讥笑───
“我靠,原来真有人凭送钱进凌海阁!”
“冤枉个屁!谁不知道钱是好东西,送到嘴边的肉谁不吃,情有可原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大家瞅瞅他的脸,都快红成猴……”
“这就叫做贼心虚!阁主,我们强烈要求你们重新甄选新弟子!”
……
“原来如此!”在一片乱纷纷的起哄声中,谭阳简直啼笑皆非,这位青年道士自己认识,当时就是自己拿着晶石找过他,想求他为自己引荐钟鸿影,这位青年道士还让自己老老实实回家做梦,自己确实给他塞过钱,塞来塞去,人家最终并没收取。
钟孝陵面色一沉,冷冷斥道:“慌乱什么?有本阁主在,白的黑不了,黑的也白不了,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位青年道士惶恐道,“今天是有好几个报名者给我塞过钱,有的想拜托我网开一面,有的想见钟鸿影钟师妹,可我一没那个权力,二没那个收钱的胆子,岂能收受?在场的各位同门们,恐怕每个人都遇到过这种送钱的报名者,各位,请给我做个证啊!”
这时,负责测试的弟子们也纷纷站了出来,都说自己也遇到过送钱者,但也严词拒绝了,这其中谭阳就认识不少人,都是自己企图贿赂过的,的确并无一人收钱。
青年道士说的合情合理,大多数人已经信了八九分,黄衣青年却冷笑道:“刚才你们说在下无凭无据,现在我已经指认了收钱人,他却说自己没收,请问,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说你没收?”
“你……”青年道士气急道,“天地良心,没收钱就是没收,要何凭据?”
“刚才你们这位道长已经说了,无凭无据,就是污蔑造谣。”黄衣青年指着中年道长,冷笑道,“现在你无凭无据,照你们自己的说法,这应该算是抵赖了……”
“他自然有证据!”钟孝陵笑着打断道,“他的证据,就是凌海阁铁的戒律!”
话音未落,钟孝陵突然伸手变掌,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