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绝不仅仅是偶然,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喝醉了酒。罗望达卡塞心里比谁都清楚,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尽管,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但他到底还是将她逼得走投无路。
一天一天过去,整个古堡都蒙上了一层哀色。
一个每天喝点水过日子,一个输营养液过日子,两个人都迅速消瘦下去。
偶尔艾尔丽芙也会跑过来瞅瞅,撒撒娇,却被一脸冰冷的鹰吓得连扑带滚地跑掉了。
王子的柔情形象,在艾尔丽芙的心里极速毁灭。她清醒过来,自己真的被联姻了。仅仅只是联姻,不是因为爱情,好忧伤。
罗望达卡塞日以继夜地守在白凌曼的床前,有时喃喃自语:“都忍了那么久,为什么不能继续忍下去?早就知道她喜欢的是华楚钰,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抱着希望过日子?”
有时,他会在深夜愤怒地命令她:“白凌曼,不要以为一睡了之就可以逃避做妻子的责任!赶紧给我醒来!你是我暗夜之鹰的女人,不得违抗我的指令!”
有时,他哀哀地妥协:“曼,你醒来……我还你一个华楚钰……”
又过了数日,终于,白凌曼醒来,努力地睁开眼睛,以诧异的眼神看着四处,看着面前憔悴却英俊的男人,那么茫然:“这,是哪里?”
罗望达卡塞的五官消瘦得更加立体更加深邃,惊喜交加,猝不及防:“曼,你醒了?”
她动一下就全身疼痛,皱了皱眉:“你,你是谁?我又是谁?”
“……”罗望达卡塞惊喜中,又带了些失望。不会吧,居然失忆了?他对失忆这玩意儿可熟得很,桑离失过忆,秦榆失过忆,到现在,霍泽还失着忆呢。没想到,又来一个。
他伸手摸了摸她消瘦的脸,眸色中带着一丝爱怜,柔声道:“你叫凌曼,是我的妻子……”
她眨了眨纯净的眼睛,“哦”了一声,又指了指门口:“那,她是谁?”
艾尔丽芙见自己被发现了,赶紧妖娆地走过来,带了些夸张的成份:“呀,姐姐,你醒了?”
罗望达卡塞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却并未阻拦。
白凌曼却是一脸茫然,天真无邪地问:“她说什么?”一觉醒来,听不懂英文了。
艾尔丽芙被鹰无情地赶了出去,才回答她的问题:“她问候你呢,她是……管家的女儿……”
“哦……管家的女儿,好漂亮……”她由衷地赞美,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向罗望达卡塞要吃的:“饿……”
罗望达卡塞这才立刻摇铃叫来女仆,吩咐做粥,又怕她饿坏了,便先用面包放进牛奶里泡软,拿来喂给她吃。
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罗望达卡塞整个脑袋都是蒙的。一切来得太突然,苏醒,失忆,对他的态度超好,甚至在知道了她是他的妻子后,还带了些依恋和娇憨。
这样的凌曼,是他之前从来不曾有机会接触的。她一切的情绪都给了死去的华楚钰,而他所得到的,是从最初的防备,到后来的客套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