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山路一路前行,望山别墅立于丽州南部一隅,深山之内方圆几百里皆是绿翠青丛,当年江家老爷选址于此,也是看中此处风景独特,四面环山面海,美景如画,是一处能够安享晚年之乐的好去处,于是不惜重金买下,花费一年多时间开垦建造才成如今的望山别墅。
那晚来的急切,加上夜色深重雾霭凄迷,没仔细去看望山别墅的风景,江晟轩此时透过车窗看着隐隐莫入青翠山林的望山别墅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眼前,恍然才发现原来这望山别墅就如世外桃源一般,也难怪父亲会放弃他多年秉承不可浪费奢侈的祖训,一力排除众人反对在这里开山阔斧。
他想起当年离家时自己不过六岁,母亲那年因病去世,自己伤心欲绝之际,却见到父亲却为建造望山别墅而废寝忘食,小小年纪就深恶痛绝父亲的冷酷和无情,一气之下加上染上疾病,父亲得知后命人遍访各地名医为他就诊,皆长治不起,其间家中又发生一些变故,江晟轩故而远离国土,一别十六年,如今江家已经成为锦州有名的望族,来往皆是富商巨贾名门望族,而心中那些往事却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三少爷,前面不远就是太太的墓地了,这里山路崎岖汽车开不进去,到面前我把车停下,我们要走进去才行。”阿成透过镜子望了望坐在后座的江晟轩说道。
江晟轩看着车子一路开始颠簸,车身子摇晃剧烈,显然是走在泥地里,于是说道:“就把车停在这里吧,你在这里守着,我独自进去就行。”江晟轩打开车门欲下车,阿成急忙提醒:“三少爷,现在接近清明时节,小心蛇虫出没,还是我陪你进去吧。”“不必了,我想跟我母亲说几句话。”阿成见江晟轩执意,也不好加以阻拦,看着他下车沿着一条小路走去,自己把车一路退后开到一处开阔的平地上,独自坐在车里守着。
江晟轩沿着小路一路前行,脚下泥路崎岖,风景却独好,小道两旁从青草丛里开出一朵朵颜色鲜艳的小野花,香气淡淡袭来,令人忍不住心旷神怡,加上初春时节万物生长,处处皆是一片青翠含绿,倒映着远处一波碧海深蓝,犹如天水衔接人间胜景。江晟轩的母亲就葬在此处环山面海的一座小山丘上,山丘上青草葳蕤,江晟轩站在墓碑前,静静凝望着墓碑上一张母亲生前的照片,照片里她笑颜如花,双目温柔如水的望着自己,就像小时候母亲看着他的样子,目光永远温柔怜爱有加,江晟轩心中一恸,缓缓蹲下去,伸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生前的照片,手指尖触碰到大理石的冰冷,犹如一把尖利的刀刺在他的胸口,剧烈的疼痛令他差点无法呼吸,他开口叫了一声;“母亲,我来看你了。”远处吹来一阵清风,刮得山间草丛乎乎作响,江晟轩却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墓碑常年累月日晒雨淋风吹雨打,他却见不到一点破损,他摸着那光滑的大理石,也有一丝纤尘不染,倒像是有人时常来打扫似的。他静静的蹲在那里,心中仿佛在想着某些心事,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母亲的照片,许久之后,他轻轻叹了一声,声音轻微却厚重,随即隐没在山间里,被风吹散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侧头一看是阿成沿着小道走了进来,
“三少爷,天突然黑起来,想必是要下大雨了,这里山路崎岖,山势险峻,很容易发生塌方,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阿成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担心的说着。
江晟轩听他这么一说,也望了望一眼天空,只见天边一片黑暗,远处碧海被深深雾霭封锁,迷茫的如同一片仙境,他看了看一眼墓碑,逐站了起来,:“走吧,再不走恐怕真的下不了山了。”江晟轩和阿成两人沿路而返,刚刚走到车子停放的空旷处,天空就下起小雨,雨势来的极是凶猛,车子开出不一会儿,已经大雨磅礴之势,雨水顺着车窗一路蜿蜒流下去,像一条条细密的小水沟莫入雨中,窗外一片白雾茫茫,群山笼罩在雾霭里,车子犹如一片独自瓢泼在大海中的扁舟,显得单薄而无力。阿成见天气不好,开车自然不敢轻心,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一路上山路崎岖,雨势颇大,偶尔从山侧两旁落下些许小石头,江晟轩见状,担心前方一路不顺,问:“阿成,距离这里最近的是什么地方。”
“距离前方一百多公里就是丽州城内。“阿成边开车,边为江晟轩讲解这附近地势,虽然他并不出生丽州,却从小被江家收养,这些年跟随在江老爷身边,时常随他到附近各州县谈生意,自然对周边州县也了解一二,不禁侃侃而谈起来,“丽州和新宜一海之隔,若不是近前段时间新宜被北地占领,所以生意来往受了影响,按以往丽州因为靠近新宜的港口,借着地理位置之便也成为一个重要的商贸来往地带,大多做着海运生意,这里很多商品都出往国外,包括瓷器,字画,虽说没锦州那么繁华,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庶鱼米之乡。”
“丽州和新宜只有一海之隔?”江晟轩惊疑的问。
“是啊,原本新宜、丽州、锦州三地是南地的重要枢纽地带,谁知新宜却被北地占领了,也难怪南北两军要开战,看来也非打不可了,新宜原本就是我们南地的,哪是可以轻易被夺走,三少爷,你说是不是。”说着,忽然一声惊雷从天空中划了过去,震出一声惊响,伴随着大雨如注,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