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我们有段时间没来这里了。”阿成站在江晟轩身边,望着楼下喧嚣的吵闹声,汽车的鸣笛声,感慨的说着,原本以为江晟轩会做出回应,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阿成仍然没有听到江晟轩出声,他好奇的侧过头,看见江晟轩站在栏杆前,双眸怔怔凝视着远处某个地方,似乎看得出神,脸上神色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阿成能隐隐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对劲。
阿成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远远的一颗梧桐树下,一名女子站在那里,仿佛在跟一名男子谈话,因为距离太远,加上那名男子正好挡住那名女子,阿成看不清那名女子的面容,但是能看到那名男子脚下还放着一个行李箱之类的东西,阿成心中猜测,想必那男子离别太久,如今远道归来,家中的妻子远远出来相迎。这种场面确实感人,只是阿成想不到平日冷若冰霜的三少爷,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竟然看到出神。
阿成心中正觉好笑,悠的听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这种声音不像是乐器吹出来的曲子,但是曲调婉转,悦耳动听,阿成循声望去,隐约看见到远处的那名男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吹着曲子,他恍然大悟,顿时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用叶子吹出来的曲调,难怪听着不像乐器发出来的声音,正感叹间,那名女子忽然侧过头来,阿成看到了那名女子的脸,虽然相距有点远,但他仍然能一眼就认出那个女子就是叶静涵。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江晟轩站在这里许久,一直默不作声,原来他一早就发现树下的那名女子就是叶静涵。
阿成心中一震,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身边的江晟轩似乎不为所动一般,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静默不语,这种沉默让阿成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难过。
阿成静静的不敢出声,看着叶静涵和那名男子走进一处深宅大院,那楼宇高阔挺拔,阿成认得出那是景州有名的叶家府。
在景州,江叶两家都是豪门世家,生意遍布各地,这些年来两家也秉持着和平相处,河水不犯井水的规定,各占一方,因此两家在景州名气甚广,相安无事的经营各自的生意。
江家老爷为了维持长久的世代生意,不打破和叶家的良好相处,也因此定下一条家规,规定江家的子孙不能和叶家任何人结成亲戚,只能世代为友。
阿成脑海里瞬间浮起江家老爷当年在江家祠堂祖先面前定下的家规,不由自主望向江晟轩,仿佛一句话如鲠在咽,硬是嘀咕很久都没能说出口,直到最后只发出几个微弱的声音:“三少爷”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毛毛细雨,整个景州陷入一片白茫茫雾霭之中,远处梧桐树下人影已去,留下的只有苍茫一片,成峦叠起的屋宇留下一抹残留的痕迹,仿佛沧海之中浮起的海市蜃楼,看在江晟轩眼底,那么遥远又那么相近。
过了许久,江晟轩悠转过身,说道:“走吧。”
阿成顺从的跟在他身后,见他脸色毫无所动,这种平静让阿成隐隐觉得不安。
接下来的几日,江晟轩倒是一如既往,除了每天陪伴布里斯夫妇下棋,钓鱼之外,江老爷时常叫江晟轩进去书房谈事,有时候一谈就是一个下午。
自从那日从茶楼见到叶静涵之后,阿成一直在偷偷观察江晟轩的变化,可是这几日忙出忙外,也没见到江晟轩对那日的事情提起只字半语,阿成也就把这事忘却在脑后。
自从商会主席之位选定之后,江家在景州的声望也逐渐提高,来往的商户络绎不绝,仅是江家的商号每日送出去的货品比起以往就多了几倍,可谓生意如日中天,整个江家忙的马不停蹄,也厨房里的丫头厨师,为每日来访的客人准备饮食都忙的晕头转向,更何况江晟轩作为江家的三少爷,监管着出口国外的生意,仅是每日和阿成拜访的商户就好几家,日日早出晚归,阿成原本就担心江晟轩会因为叶静涵的事而分心,不过几日下来,才发现江晟轩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干脆利落,思维冷静有条理,丝毫并没有因为任何情绪而受到影响。
阿成这才安心下来。
就这样过了几日,直到布里斯先生要离开的那日早晨,江晟轩让阿成开车,自己亲自送布里斯先生夫妇到新宜的关外,因为战事吃紧,新宜现在成了重兵把守的重地,江晟轩不便出入,因此宋布里斯先生至新宜关外,两人才互相道别。回到景州的时候,已经中午时分,阿成问道:“三少爷,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自从老爷去了丽州之后,二少爷一直忙着商会的事,估计今天也不会回来了,要不我们在外面吃饭行了。”
江晟轩想也没想,应道:“那就去茶楼吧,好几日没去,倒有点想念那里的桃花糕。”
阿成难得听到江晟轩会想吃一种食物,忍不住笑出来,:“这么想起来,自从上次三少爷请叶小姐前去吃桃花糕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不说还不想吃,现在说起来倒是嘴馋了。”
阿成本是无意,谁知刚说完,自己才发现多嘴,提起不该提的事情,明明这些日子警告自己不要提起叶小姐,谁知最后还是自己说漏了嘴,阿成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偷偷透过前视镜望了望坐在后面的江晟轩的表情,本想看看他有什么情绪,哪知他侧过头正在望着窗外,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故意假装没听见,越是这样沉默,阿成越发心虚,就在此时,眼前忽然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