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荡漾,海风徐徐,远处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大海在夜幕下散发出金碎色的光芒。公海上一艘邮轮行驶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远远望去犹豫天空上飞翔的海鸟,白色的船身像张开的翅膀,自由翱翔在天空中。
叶静涵站在邮轮的顶层甲板上,双手握着栏杆凭栏远瞭,只见落日余晖倒印在海面上,浮起一层金灿灿的光芒,天边尽头,烟雾迷蒙中仿佛看到海市蜃楼的一角,那若隐若现的身影,让叶静涵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地处南地的富裕之乡景州,那里有她至亲至爱的亲人,离国留洋多年,也不知家乡近几年变化如何,家中父母是否安好。叶静涵此时的心情带着忐忑与焦灼,虽说每年皆有来往书信寄往家中,但是不久前听闻南北两军交战不断,受战事影响,通往国外的书信自然受到严格的限制,至今有大半年时间未曾与家里人联系过,心中一直放心不下,幸好年前学业已成,叶静涵才做出打道回府的决定。
临行时,同为校友和好友的周熠却劝阻她:“家中战事连连,听闻近日我国南北要大战了,你现在回去岂不是凶险万分,要是你有什么不测,你家里人怎么办,等过一阵子战事稍缓,我陪你一同回去,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年不曾回国探望家人,乘此机会我们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伴,岂不更好。”
叶静涵不知为何近段时间总感觉有股闷阴郁之气憋在心底,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感觉终日心神不宁,内心不安,听了周熠的劝阻,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抵不住内心的煎熬,毅然决定回国。周熠见她去意已决,无可奈何只好私下帮她办好签证,还派人去买了一张回国的船票,临行之日又亲自送她到港口,一连所有重要事件和细碎事都被他承包了。她知道周熠的父亲是参谋长,家境殷实,为人又谦和有礼,几岁时,他被父亲安排送往国外就读,一来远离战事的纷争,二来锻炼他独立自处,虽然想要办这些事情根本难不倒他,只是他身为周家的公子,身份地位颇为尊贵,却不惜亲力亲为给自己办理那么多事情,叶静涵内心深处深为感动。
见他站在那里与自己告别,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自己,黝黑的眼眸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散发着明亮光芒,互相凝视许久,才见他动了动嘴角,随后轻叹一声,说道:“你执意要回,我也不拦你,但是现在回去确实很不安全,我很担心你一路上没人照顾。要事出了什么事,我”
叶静涵轻轻瞪他一眼,似嗔似怒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人还没走,你就开始说这些丧气话。”语气虽有责备,更多是安抚。
周熠微微一笑,看着她白皙如雪的脸庞在阳光下更显得粉雕玉琢,一说话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扇着,眉眼间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有魔力般,他感觉心中有团小火苗正悄悄燃起,不时的蹿跳起来,搅得他心痒难挠又那么无能为力,他看着她,无声叹了口气。
叶静涵见他愣愣的站在那儿,半响也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问:“怎么了,生气了吗?”
周熠这才缓过神,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说道:“差点忘了这件重要事,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叶静涵的手里,神色认真的说:“这是我父亲临行前交给我的重要通行文件,里面有他的签字和盖章,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记得拿出这个,我相信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叶静涵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见信封上面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字体“我儿亲启”,知道这是周父的亲笔,里面的信笺内容更是周父的一番心意,父亲为护儿子的周全,连回国后的情形也安排得如此心思缜密,事无巨细,仅是这份父爱更是难以言表,她又怎可夺人于手,于是不假思索的把信封塞回他手里,:“这是你父亲给你的私人物件,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拿。”
周熠也不气恼,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做般,轻声的说道:“我原以为我父亲糊涂,没想到你比他更糊涂,别说这封信笺,若是我回国当真出了什么事,那些人只要看见我的护照,稍微查一查都会知道我是参谋长的儿子,谁还敢对我怎么样,放心吧,我既然敢给你,就是早有准备的,你不用担心。”
叶静涵听他说的言之切切,虽心有所疑,但再三推辞都被周熠给推了回来,无奈之下只好收下了他父亲的信笺。
离别时,周熠用西方礼式拥抱了一下她,又嘱咐了一番:“万事小心,到了新宜,切记要谨慎行事。”
邮轮在海上行驶了半个多月,起初叶静涵对船上人生地不熟,又时刻谨记周熠的嘱咐,前几日只在自己的船舱内看看书,一日三餐皆安排侍者送到船舱内,刚开始还受得住,几日下来闷的慌,也开始出舱到处走走看看。
这邮轮是法国领事馆安排独立开往中国的唯一航线,据说半年才有一趟,想要购得船票更是难得,所以能够上得这邮轮的人皆非等闲之辈,大多富商巨贾,高官达贵,因此邮轮里面设施也极为奢侈。
邮轮总共有三层高,一层为餐馆和娱乐场所,船上的客人很多皆聚集于此,毕竟邮轮比不上陆地,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总归也有个尽头。幸好这邮轮巨大,里面一应俱全,娱乐设施比起陆地倒还丰富许多,船上的客人皆是来自不同国家,船长心思细密,害怕客人无聊,每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