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经济中心?也亏他能想出这样的办法。”靖榕听完郝连城钰的话后,便是这样说道。
“有利有弊。”郝连城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这样说道,“所谓的利,那便是一个中心沦陷之后,另一个中心便还可以勉强支撑起整个部族的经济。”
“不过也只是勉强而已。”靖榕淡淡说道。
郝连城钰点点头:“不错,而弊端,便也在这里了,一个地区足够发达,他才会自顾自地形成第二个、第三个经济中心,可北通部族的经济,并没有这样发达,至少没有发达到能自发地形成第二个经济中心的地步。”
“仿佛拔苗助长一样。”靖榕之远见,便是能与为一国之主的郝连城钰比肩。
“硬生生地将一个经济中心分为两个,虽然是将危险分担到了两个地方,但也同样地让这个部族的经济无法很好的发展起来……这是弊端,一个很大很大的弊端。”郝连城钰对靖榕这样说道。
“他没有想过与旁边的部族成为一个联盟吗?”靖榕问。
若是她,想来会采用这个办法——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便是要保护自己的经济中心,只要将对方的经济中心也往这边拉拢便是了,到时候若是想要生出战祸,那便是谁也讨不到好的,为族长的,总是有那么一点有点的,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不是很笨。
若是用了这个方法,想来没有人会希望生出一点仇怨来,而损害了自己的利益。
“这一点,他自然也是想过的。”郝连城钰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便是对靖榕这样说道。
——可也只是想,却没有做。
而之所以没有做的原因……
靖榕看了看郝连城钰,便是心下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你……”靖榕看了郝连城钰这个样子,他虽然没有一点骄傲模样,可他的下巴却是微微扬起,显出一点与平常不同的姿态来。
“这个办法,他能想到,你也能想到……而这两个部族联合起来之后,不但对别的部族是一个威胁,对你,也一样是威胁……”靖榕想了一想,便是对郝连城钰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若是已经知道了威胁的存在,以你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坐以待毙的……你……做了什么?”
这茫茫雪色之中,三人缓缓前行,说着的,却是足以撼动整个北通部族的大事。
“不过是杀了一个人而已。”郝连城钰用一种淡漠到几乎毫无感情的语气,说出了这件事情。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蓝的几乎发黑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愧疚,一点无奈。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一个一国之君是不杀一人而上位的,便是有那君主,好佛不杀生,长年食用素斋,而他的臣下自然也学着这位君王吃素斋,可一旦一种风气被带动起来,必然会影响到什么……一个国家之中的肉类便极难销售了,而售卖肉类的一部分人转行了,一部分勉强活着,可一部分,却饿死了……
这位君王原本的目的是怜悯,是好生。可到最后,却还是间接导致了某些人的死亡。
人民如蝼蚁,举手投足之间,再是小心翼翼,也会踩死几只的。
一个人,一只蝼蚁,要做的便是好好活着,不要去害人、去杀人,去杀害别的蝼蚁,而一位国主要做的,便是思前想后,做的是杀一只蝼蚁保全更多蝼蚁的动作。
——并非是郝连城钰冷漠,而是站在他那个位置上,所有该想的东西,与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杀了他的一个儿子,在应猛儿子的尸体旁边,留下了一根白色的头发。”郝连城钰看着眼前白茫茫的景象,便是对靖榕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白色的头发?”靖榕迟疑问道。
“我们胡国人,便是老了之后,这头发也是极少会变成白色的,只是另外一个部族的族长,向来都是一个极为好客的人,而他的坐下有一个门客,他的头发,便是白色的……”郝连城钰这样说道。
“可哪怕那人的头发是白色的,也未必就证明了他是杀害应猛儿子的凶手。”靖榕向来都是冷静睿智,便是说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不错,这件事情,你会这样想,乃是因为,你不是应猛。而以应猛性子,怕是不会这样想了。”郝连城钰带着斗笠,而他则将手放在斗笠之上,因是此时下的雪粒子,所以斗笠之上并没有一丝雪,他只摸到一丝冷,而他原本就是用玉雕成的手,一旦暴漏在空气之中,便是瞬间就冻红了。
——这历来最尊贵的男人,都是这样的,文韬武略,可这每一寸肌肤都是千百个侍人、侍女,精心呵护而成的……
“多疑。”靖榕迟疑说出。
“是的,多疑,从他会将这部族经济中心一分为二就可以看出来了。”郝连城钰将手又放回袖子之中,对靖榕这样说道,“对有些人,你要将事情做决,做到一个地步,才能将势头止住,而对有些人,你只要给他们一个开始,一个苗头,就够了……”
“所以你给了他一个怀疑的理由……”靖榕对郝连城钰,这样问道。
“是啊,理由不多,一个,就够了。无论是不是那个门客杀了他的公子,他都不会去证实这件事情,而两个部族之间,原本就存在着利益的纠葛,可能在应猛心里,早就已经在惴惴不安着这个可能,而我,却将这个可能证实了。”郝连城钰对靖榕说道,“以一条人命的代价。”
“陆姑娘,你别以为国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