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日,大吉之日。正午时分,鼓打三响。安漱院开,五个窈窕美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迎驾之人站在两旁,见到了这五位绝色美人的姿容后,竟有几个看的痴呆,迟迟不动,安福轻咳一声,说道:“陛下有旨,宣陆靖榕、韩星柯、明凌、欧阳素问、文音五位小主觐见。”
文音一听难掩心中雀跃,她此时身穿鹅黄色长衫,陪一字肩领,虽领口开的不大,却恰好露出了她那白皙的脖颈与漂亮的锁骨,头发梳成一个小鬓,鬓上簪着一朵黄玉雕成的小玉花,文音本来便美,这一袭打扮更是衬得她俏丽可爱,如一只灵动秀美的小黄鹂。
她朝靖榕展开一个美丽的笑,却发现靖榕并未在看她。
顺着陆靖榕的眼光,这才注意到原来她目光此时正驻留在一位白衣美人身上。
那位美人一袭白衣,不染点墨。与初入宫时的若穿宫装不同,她所穿长袍的材质更加轻盈飘逸,那一层层纱织布料将她美好的身形若隐若现的展露出来,那似妖非妖,似惑不惑,似纯不纯的感受,被这么一件衣服彻彻底底地勾勒了出来。她将如墨长发披散,只用一条白色丝带系上。
她的鼻子极挺,眼睛又黑,但脸上却不施粉黛,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下半张脸上蒙着白纱,那纯白如烟的纱并非不透,却让那张脸徒增神秘。
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得到了清纯的女人,就想要妖艳的,得到了妖艳的,就想要大气的,得到了大气的,就想要小家碧玉的,得到了小家碧玉的,就想要温柔端庄的,得到了温柔端庄的,就想要野性狂妄的……归根到底,男人要的女人,不过是得不到的女人而已。
而那一层纱,除了让她的脸保持了神秘之外,还徒增了一点“得不到”的意味。
“那人是谁?”文音小声在陆靖榕耳边问。
而靖榕却是没有回答,只是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了。这五人之中,靖榕最熟悉的是文音,最不耐的是明凌,最不愿得罪的是欧阳素问,而这韩星柯……靖榕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又记起欧阳素问曾对她说过的话。
不知底细——欧阳素问用一句不知底细来形容韩星柯。
韩星柯虽说是猎户的女儿,可一个猎户的女儿见到这样的场面,怎么能不怕呢?几十人站立两旁,又是在大内皇宫,虽不及皇后出行,亦是万千瞩目。
相较于那马夫女儿出身的明凌,韩星柯表现的,太不像一个以打猎为生的少女了。
而明凌……经过两年历练,她的脾气变得有些内敛起来,面对靖榕与文音,不再一味地好勇斗狠,想要将两人置之死地。但有些事情,却还是一样改变不了。就像她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她的手,难以制止地颤抖着——是怕?还是兴奋?陆靖榕不得而知。只是她虽然将那双颤抖的手藏在夸大的袖子中,却逃不过靖榕的一双眼。
五人各自上了一顶轿子后,晃晃悠悠地被抬进了另一座宫殿之中。
轿中靖榕闭目养神,不自觉竟有些睡意,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什么人一喊:“轿停,舒秀宫到,各位小主请下轿。”
靖榕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轿门就被打开了,只见安福站在轿外,他向靖榕福了福身子,对她恭顺说道:“陆小主,请下轿,舒秀宫到了。”
韩星柯、陆靖榕、明凌、欧阳素问、文音,五人依次跪在舒秀宫大殿中。
大殿里点着南疆进贡的檀香,那一丝丝青白的烟从貔貅镂雕的香炉中飘散出来,又消失在空气了。两边站着两排侍女,皆是一样的身高、体型,穿着一样的宫女服装,梳着一样的发髻,连脸也是极其相似的。
光滑可鉴的黑曜石地板上模模糊糊地倒影出五位少女俏丽的倩影,靖榕低着头也看不到周围状况,只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有什么人走到了他们面前,然后只听到安福喊了一声:“起。”
五人起身,只见大殿之上本来空空荡荡的座位上已坐了个人。可那人的面前却垂了道帘子,让人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后面的一个影子。
——这便是帝君吗?
靖榕心想。
却听到旁边一声轻微的惊叫——原来是文音难掩心中惊喜,竟是叫了出来。
“大胆!”安福厉声喝道。
文音立刻跪地,连头也不敢抬起来。想那纪柔只是因为多看了宸妃一眼,便被杖毙,自己竟在架前失仪,那岂不是……岂不是……文音越想越怕,竟是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
可那座上之人却只是对安福摆摆手。安福是何等聪明伶俐之人啊,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便走到文音旁边,将文音扶了起来。
“呀,文小主,你怎么哭了?”见文音满脸泪水,安福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虚以委蛇地说了两句体己话,倒是靖榕却拿出了帕子递给文音,让她拭干脸上泪水——只可惜文音脸上那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花了。
那座上之人又点了点扶手,虽是一个极细微的动作,可动作刚落,安福便问:“各位小主是为何进宫?可否各自说明理由?”
靖榕听完安福的话后,心中一震。
她们入宫,不过都是因为一个原因——皇明有诏。可此时安福竟是问出这样一句话,便让人突生疑问。
见五人之中。”
文音本在拭泪,却听到安福在叫自己的名字,而一抬头,却见周围人都在看她,她虽是大家闺秀,却也没有见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