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雄心壮志不过不过一瞬,很快就被靖榕一掌打中了手肘,手肘受击,掌心无力,靖榕只是用手一挑,就把那把剑从明凌手中抽了出来。明凌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让靖榕把剑拿走,就恶狠狠地撞向靖榕,靖榕一点不慌,一个闪身--落叶无数,明凌头上一个大包。
“靖榕好利害。”文音称赞道,过后又加了一句,“和哥哥一样利害。”
趁着明凌因为头部撞到大树而无力抵抗,靖榕扯下她的衣服,将衣摆撕成布条,把她五花大绑困得结结实实。
明凌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六月的夏天日落极晚,虽是太阳已经下山了,可这燥热却不减半分,好在几人都身处在森林里,所以也算不得很热,只是蚊虫极多,若不烧上一些艾草薄荷之类的驱蚊草药,不消一刻,身上就全是又红又痒的虫包了。
靖榕将一些艾草丢进火堆里,顺手将兔子的皮剥了,架在火上,不多时,兔肉便熟了,一滴滴油渍滴在火中,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明凌醒了--是被饿醒的。烤肉的香气飘进了她的鼻腔里,勾的她胃里的馋虫都出来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觉得更饿了。
“啊,她醒了。”文音见明凌醒了,就用树叶拘了些水喂给她。
--她自己吃着烤肉,却只给我喝水。真是可恶!明凌心中这样恶意地想着。却未想过几个时辰前自己想要取靖榕性命,靖榕不杀她,已是万幸。
明凌喝完水后,肚子更饿了。她咽了咽唾沫,却不想开口求她们。
文音看到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可怜,便拿了块烤肉。那被烤的油光锃亮、泛着响起的烤肉一点点靠近明凌,明凌虽是不愿接受对方的施舍,但也难敌自己口里的唾沫越来越多,明凌张开了嘴,打算将文音手里的那块肉吃掉的时候,那块烤肉,却被靖榕无情地拿走了。
“靖榕……”文音见此时明凌的样子--头上一个大包,脸上污秽无比,身上只着中衣,还被绑在大树上--顿时觉得她可怜无比,便向靖榕求情,“靖榕你恨她,我也恨,只是她现在可怜无比,又痛又饿,我们,便施舍她一点吃的吧……”
施舍?我才不用你们施舍!明凌心中这样想着,她虽是傲,但并非没有脑子,知道此时不该激怒靖榕。只是文音竟用施舍两字羞辱自己,这句话,她记住了!
“你饿吗?”靖榕将那块烤肉拿到明凌的面前,那被烤的香气扑鼻的肉虽然没放什么调料,但对于饿了许久的明凌来说,无异于久旱甘霖。
若是拿着那烤肉的人是文音,明凌许是会服软,只是拿着那烤肉的人是她口中的小贼,还是让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头上那大包还在隐隐作痛,让她怎么甘心去求靖榕呢。
她将头一扭,脸上满是怨恨的神色。
虽是嘴上硬气,可肚子却饿得咕咕响。
靖榕也不理她,只是嗤笑了一声,便坐在旁边,将手上的烤肉分成两半,一半留给文音,一半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文音终究是一个温柔的女子,见明凌受苦受难,心中不忍,便把那块烤肉递到明凌嘴边,可这一次,明凌却并不领情,将头一扭,文音手中烤肉并未拿稳,于是掉到了地上,染上了污泥。
靖榕为人虽是冷漠了一些,但本性不坏,却最看不得别人浪费食物。
她年幼之时乃是一个乞丐,一年冬天将要饿死之际,是陆廉贞的一个包子救了她,此后,她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却也从未浪费过一次食粮。更何况是现在。这森林里野兽极多,想要抓住一只兔子已是费了靖榕半个时辰的力气,平日里他们多以野果果腹,难得吃上一餐肉,竟是这样被浪费了。
靖榕猛地做起,走到明凌身边。她脸上不怒不喜,但明凌看来,却有一些可怕,慢慢地,靖榕蹲下身子……明凌以为靖榕要打她,便猛地闭上眼,可疼痛却并未来临——再一睁开眼却发现靖榕只是把掉在地上的烤肉捡了起来。
心中庆幸的明凌却还不忘奚落两句:“你这鸠阁阁主的女儿怎么这么穷酸?掉在地上的肉泥也捡……难道你是乞丐吗……”
可话未说完,就只觉得脸上一热,脸颊剧疼,一丝猩红的血,从他嘴角边流了下来……
明凌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而文音,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信靖榕竟会这样做,而靖榕,只是擦拭了下烤肉上的泥渍……
“你……你竟敢打我……”明凌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乃是刚刚靖榕所赐。
“若刚刚那句话是陆廉贞听到,此时你的舌头早已经成了她的下酒菜了。”靖榕只说一句,而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平铺直叙,既不像是威胁,亦没有一点夸张的感觉——可正因为这样,才更可怕。
是了,他们在这林子里太久,竟忘了眼前这个女孩,是陆廉贞的女儿,而陆廉贞,乃是这天下闻名,杀人而无罪的侩子手。
那一瞬间,文音竟觉得靖榕有些陌生的可怕。
她和靖榕相遇、相知,靖榕三番五次救她,陪在她身边,她以为她足够了解靖榕,她深知靖榕与陆廉贞是完全不一样的人,靖榕善良、美好、睿智、不善表达,从不说一些华而不实的话,可她做的每件事情都不曾对他们有害过。她以为靖榕就是她心中想的那个样子,可今天才发现,原来并是不。
善良,美好,睿智,不善表达的靖榕下面,还有另一个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