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兜兜转转,离开皇宫,又入皇宫,便是命;我便九死一生,未死未失,便是命;宫中侍女,本是被人砸的头破血流,可伤口之中出现雪虫踪迹,这也是命……”靖榕说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一贺之死。
一贺乃是文音身边贴身侍女,一日突然失踪,最后被人发现死在御膳房后水井之中,可这死,却并非失足落水,而是有人蓄意谋害,一贺死因,乃是因为头上被人砸出一个血洞,而那血洞之中,却被人发现有雪虫踪迹。
这件事情,本来是该由大皇子秦笙,二皇子秦筝两人督办的,两人深知这雪虫毒与帝君必是有关,可一个乃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一个乃是最普通的宫人侍女,这两人又会有什么关系呢?
查到最后,查无可查,便成了一桩悬案。
可好在宫中之人也未想拿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若是三皇子秦萧想借这件事情让另两位皇子讨不到什么好,那秦笙、秦筝联合起来,倒也是让秦萧吃不消的。
所以这事就搁置了下来,如今却在靖榕口中旧事重提。
“什么!竟有第二人中了雪虫毒?”花遥猛地站了起来,急急说道,“那人现在身在何处?”
花遥也是开心的糊涂了,靖榕说的明白,一贺乃是被人砸的头破血流而死,如今这人身在何处,不过是葬在棺材里而已。
靖榕来之前也已经向文音打听过了,文音心善,一贺死后,她为她选了块风水宝地,又弄了口好棺材,就葬在京郊山头。
听完靖榕的话后,花遥也不迟疑,便是急急跑入了皇后的寝宫。
此时已经夜了,皇后正在卸妆换容,头上那厚重而又名贵的发饰被一一取下,再分门别类地放在珠宝盒子里,手上戴着的玉镯,金戒指之类也有专人保管,将手上饰物取下之后,那双素白玉手便被安福轻轻柔柔地放进淘米水中。
这淘米水也是南方进贡的金谷粒,养在肥沃丰饶的土地之上,专人看管,专人施肥,长出来之后颗粒饱满又是圆润,可吃起来,却并不美味——这种谷粒,乃是专门用来做皇后浸手的淘米水的。
花遥不顾左右阻拦,闯入皇后宫中,因是她神医身份,皇后守卫虽然想要拦住,但也不敢动粗。
来到皇后寝宫之中,花遥跪下,连磕三个头后,便将此事禀报皇后。
皇后一听,脸上露出激动表情,她猛地站起,却不小心碰在旁边的金盆,盆子甩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白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还愣着干什么?来人,备马,去京郊墓地!”皇后一声令下,正要出门,却被安福拦住。
“皇后你千金之体,如何能去墓地这样丧气之地。”安福苦口婆心劝着。
“待会儿要做的,乃是偷坟掘墓的勾当,便说去坟场便丧气了,岂非以五十步笑百步?”皇后心系帝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治病的法子,便是想亲自一试。
“可是您,您是万金贵体!”安福声音变大,这而一句话,却让皇后愣住了。见皇后这幅模样,安福便走到皇后面前跪下,恭恭敬敬说道:“奴才安福请旨,请皇后下旨,让奴才代您去京郊坟场督办此事。”
皇后一听,脸上露出心痛表情,她略是迟疑片刻,便立刻下令道:“安福接旨。”
“奴才在。”
“本宫命你立刻启程,携神医花遥赶往京郊坟场,务必将一贺肉身带回!”
“奴才接旨!”
安福带着近前左右以及花遥,夜半之时出的皇宫,太阳将出之时才回来,回来之时,每个人都狼狈的很,连一向白衣飘飘的花遥衣角上,都染上了泥土颜色。
宫内消息传的很快。毕竟这样一群人出去,总是要有个原因的。
待到这些人回来后,花遥便是把自己关进别馆里,一刻也没出来,也不见客,也不进食。
三天三夜之后,门才打开。
往日里,帝君去病宫旁哪有这么多人,可今日,却是皇后为首,带着宫中妃子、贵人,皆等在花遥别馆门口。
门开了之后,花遥脸上满是倦容,可手上,却拿着一颗黑色丹丸。
她难言脸上欣喜表情,可虽是露出一个笑容,却是片刻之间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靖榕赶忙冲上前去,将花遥抱了起来,摸了摸她心口跳动,再闻了闻她呼吸方寸,便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太累了,睡着而已……”
靖榕掰开花遥的手,那只手牢牢地握着那粒黑色丹丸。
“这莫非就是花遥花费三天三夜时间做出的解药吗?”靖榕端详着手中那粒唯有一个手指大小的丹丸喃喃自语道。
欧阳仁上前一步,本想从靖榕手里抢过丹丸,可奈何靖榕早有防备,一时未得逞,便是开口说道:“可否让臣挖一小块尝一尝这丹丸药性。”
他自然是打的好算盘,趁着花遥未醒,便先尝解药,大约也能猜出个七八分解药成分。猜出解药成分后,再如法炮制出一颗。而此时趁着花遥未醒,尝下解药后便诬陷对方所研制出的,乃是毒药,将花遥名誉、性命毁去后,便再将解药拿出。
那时候非但毁了神医名声,自己的名头也会大大的响亮一番,且能得到帝君赏识,岂非又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可靖榕如何能让他得逞呢?
靖榕将那丹丸捏在手心里,淡淡说道:“这丹丸分量如此之小,欧阳院正若是尝了一点,便恰好这分量不足以解了帝君身上的毒,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