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欣雀跃地打开了门,可前一秒欢欣雀跃的神情,却在下一秒变得错愕,就如同她那即将开口的言语:“父……怎么是你……”
那个在门口微笑的人歪了歪头,就在她要将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死死地将门抵住,一个女人,一个娇弱的女人,如何能有力气能抵挡一个男人的手段呢?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关不上门,便是张嘴喊着,可刚一开口,便只觉得喉痛一痛,可那痛楚,却又是细微之极,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她喉头留了下来,她低头一看,衣襟上面全是血渍……可嘴巴里,却是一点声响也发不出了。
她在屋子里面像是一只被逼到笼子里的兔子一样四处跑动,而笼子的大门口却站着一只猛兽,那猛兽不急于吃她,只是微微露出牙齿,舔舐一下自己的爪子,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足够让她胆战心惊了。
她不断弄倒屋子里的桌椅、瓷器,发出的刺耳声音不断在屋子里响起,可站在门口的人,却仍旧是一副无谓的模样,那淡然的神情,仿佛在看着一场好戏。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
她在心中呐喊着,可惜却说不出一句话。
“弄坏你的喉咙,不过是为了让你觉得发出声音有用而已……其实……无论你喊的多大声,都不会有人来救你……”那人淡淡地说出一句,却是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宫廷之中,竟能入无人之境,肆杀肆虐,无人敢顾。
“怎么会?怎么会?”她不断在心中问着自己,“我分明有着这样美丽绝俗的容貌,依着我的智慧、美丽,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是为了来开创一个我的盛世而已……我如何,如何会死在这里?我又怎么能死在这里?”
一想到这里,她那本来慌乱的神情,竟然是安稳了下来。
他见对方如此模样,倒反而显得有些好奇了。
“你不怕?”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来,那容貌虽是清秀,可这笑,却平白无故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他这样的人,笑不是笑,忧愁不是忧愁,烦恼不是烦恼,有着这世上最难估计的心——比海深、比天高。
“我自然是怕的,但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我救我,我绝不会死在这里!”她在心中这样坚定地想着,而她的眼,亦是看着门口——一定,一定会有人破门而入来救我的。
“哎,我倒反而忘记,让你失声的那个是我,我却反而想要在你嘴里听到什么,倒是失策。”他言之凿凿,倒仿似真的有些后悔。
她虽是定了定心神,但终究是怕,也未听出他话里讽刺意味。
“你今日杀不了我,明日我必千倍万倍还你!”可偏是这样一想,却是被一层层白色的部硬生生地扼住了脖颈,那布条极其宽,几乎有一个巴掌大小,又是极厚,缚在脖子上让她透不气来。
而那背后之人却似乎未用多少力气,可那布条却是越来越近……
她的眼,开始充血通红,可手脚却不知为何软弱无力,只是那张脸,却意外地一只面对这那扇紧闭的大门……
“怎么不来……怎么还不来……”这件事她心心念念的,最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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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这宫中,是多事之秋啊。”御厨带着小学徒在一条曲回宛转的长廊上走着,此时天还没亮,虽是比正午温度冷了些许,但还是带着一些稀薄的暖意。
那学徒一副畏缩模样,看看左右四周,又看看了御厨,并不答话。
“这宫中死人不少,却怎么恰好被你赶上了,我在这宫中为皇后服务了二十年,都没遇到这件事情,可偏偏你就遇到了……”那大厨见小学徒不说话,倒也不恼——任是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会心神不宁,何况这孩子不过才几岁而已,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显得畏缩恐惧,倒也是常理。
走了许久,终于是来到了御花园,向着御花园守卫展示了下皇后御赐的腰牌后,两人便入了御花园。
按说这厨子本应该在后厨忙活,又是无权,也无必要到御花园中,此处缘由,却是在御花园那池子荷花。
皇后本最爱荷花,在盛宠极隆时,帝君从金城买了几朵堪称稀世珍宝的金池荷花来,那荷花先开极白,开到最盛时,花朵上会长出一圈金边来,故有金池荷花美称,这荷花受专人照顾,倒是越开越盛,只是花虽繁盛,可盛宠却不再了……
这御厨与学徒来这御花园,便是为了取一样东西——荷夕微露,虽说名字意境久远,可说白了,便是初晨之时,落在荷花荷叶上的露水而已。这露水是为做一道皇后挚爱甜点而去,此道甜点取金池荷花莲子、莲藕磨成粉末,再加以蜂蜜、冰糖等甜物,过亦冰水,凝结成冻,使用之下便是爽口微甜,却半分不腻,乃是解暑佳品。
而这所用之水,却不可用普通饮用水,而是用之金池荷花上的荷夕微露,这两人便是为此而来。
御花园里的荷叶比之临夏阁,自是繁盛许多,一片片荷花荷叶繁盛之处,竟是只见绿色,不见水色,倒是绿叶如波,飘飘摇摇。
那御膳房学徒本经历了一贺之事,心中郁结,如今见了这样的场景,倒是欢愉许多,呼出一口气后,仿佛蒙在心中的那一口气一下子飘散无踪了一样。
那大厨见学徒如此,也是脸上笑盈盈的。
“我边说让你出来,决计是有好事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