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这陆廉贞乃是帝君看重的人,可皇后,却分明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与之为敌。可哪知陆廉贞听完此话后,竟是嘴角含笑,脸上不带一丝愤怒表情,而垂帘之后的一国之母,亦是懒散地亦手点着额头,嘴角带着一丝和善的微笑。
两人之间和风细雨,比之群臣,竟是这两人平静的多。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陆廉贞脸上笑意更大了,他便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膝盖——谁人敢让陆廉贞跪的这么久,便是帝君,也不会让他跪下许久,却只有皇后,也不管这陆廉贞任性为何,武艺超群为何,硬是让他跪了这样久。
“既然如此,微臣却要向皇后讨要一道旨意。”他这样轻蔑皇后,已经是犯了蔑视之罪,却哪知他亦得寸进尺,竟要向皇后讨要旨意,群臣之中本就有人不满皇后无嗣,如今这陆廉贞将皇后威仪扫地,更是有人觉得这皇后不配现在这个位子。
可皇后,终究是皇后,她身后无势,膝下无子,却安安稳稳做了皇后宝座二十余年,其心胸之宽阔,城府之深,自然不是这些心胸狭窄的男人所能知道的。
“哦……陆阁主要向本宫讨要什么旨意?”
“这皇宫之中,能向陛下下毒的,也无非那几人,而这几人中,有几个,是臣下所不能碰的,可否请皇后赐我一道懿旨,若是我能找到凶手,无论尊卑,皆可毙于我手!”陆廉贞直面皇后,神情松散,语气淡泊,可说出来的话,却又再一次让百官震动。
——竟是这样直言不讳,说出那下毒可能之人。
帝君中毒,能下毒的,除非是绝世高手,如陆廉贞这样的人,或是帝君近身之人,贴身侍女、侍人,御膳房的厨子,试菜人,亦或是那些与帝君日日相处的妃子、贵人……
众大臣之中,最坐不住的,乃是一位丞相、一位将军、一位尚书,可这三人虽是坐不住,可却都忍住了,比之其他臣子,他们竟是沉稳许多。
“你既是这样说,必然是心中有了计较,来人啊……”左右侍人拿着朱笔,凤印上前,皇后站起,便是龙飞凤舞写下几个大字,再按上凤印交给陆廉贞,便是说道,“如此,你可安心了?”
有几个离着陆廉贞的近的,便是好奇心重,便是伸长了脖子去看,却哪知陆廉贞之看了一眼懿旨,就收进了袖中,如此,今日之事就算是了了。
皇后似是疲倦,便挥了挥手,站在一旁安福高声喊道:“皇后有旨,退朝。”
群臣便如来时一般,洋洋洒洒离去。
此后殿中只站着三位皇子与皇后,三位皇子不似群臣一般,自然不会就这样离开,又碍于皇后未发话,便站在皇后身侧。
这三位皇子从未见皇后上过朝,只是依稀从自己的母亲口中听过本来这位皇后是极得帝君宠爱的,帝君甚至想为她做一件龙袍,与其共享江山,可最后,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位皇后自己毁了。
——他们本以为,这位皇后会得帝君喜爱,不过是因为容颜极美,加之性情又是大气,如今一看,想来这胸襟谋略,也却是不下于任何一个男子。
四周空气沉默,几乎凝固,那皇后依旧以手点额,不发一语,似乎在想着什么。
久了,皇后突然开口,那声音淡淡的,沉稳的,却又带着一些磁性,在这空旷而华丽的金銮殿中响起:“你们,都觉得这龙椅是世上最好坐的位子吧。”
皇后此时声音疲倦,不带一丝责备语气,可这三位皇子却是异口同声说道:“儿臣不敢!”
“我只问你们觉得这龙椅如何,可没问你们敢不敢的。”皇后将点在额头上的手放下,看着这三位俊美异常的皇子说道——这三位皇子,每一个身上,都看得到秦若愚的影子,却又分明与他一点也不像。
可……终究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话。
“哈哈……”皇后笑了起来,她是一国国母,母仪天下,她的笑,自然是笑不露齿,温婉大气的,可这三位皇子,却偏偏在这位国母的笑容里,听到了一些可怖的感觉,“这龙椅看似金银所制,坚固稳健,上面裹着金丝银缕,可你一坐下去,才发现,这龙椅,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好坐,你觉得它是热的,其实它寒冷刺骨,你以为它稳健结实,其实你坐上去却是前后左右都靠不到——你能靠谁,只能靠自己而已。”
皇后说了这么两句轻轻巧巧的话,却是弄得三位皇子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她微微动了动手,示意安福将自己扶起来——这龙椅坐久了,腿会麻,臀下会生根,会变得站不起来。
“我乏了,且先回去了。你们也早先回去休息。”皇后脸色不好,似是疲倦,说了这样两句,便晃晃悠悠地走了。
而只余下三位皇子,对着那空空如也的皇位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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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欧阳仁竟把帝君中毒之事说出?”看着手中茶碗发呆,久了,便说出一句话,“他乃三皇子一派,虽是与其他两派亦交往甚密,可无论他支持谁,这帝君中毒之事曝出,都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这是为何……”
帝君中了雪虫毒三年,若是欧阳仁想早早将其医治,想来这帝君之毒,也不需要一拖三年。如今这帝君中毒之事被众人知晓,必然是引得后宫一阵大动,超纲亦是不振,这对他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