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躺在‘火坑’上,身体的温度烧热了被窝,他躺着躺着,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
司延是被亲娘用擀面杖锤醒的。
“你是怎么做老师的!居然让学生在书写作业写了一个通宵!!”
司延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伸手探了一下旁边的位置,床是冰凉的,赤霄果然一夜没回来。
他赶紧跳下床,却没在书房里看见赤霄。
“他人呢?”
“你还问呢!你还有脸问呢!现在的天气多冷啊,那孩子也没开个电热扇什么的,烧得脑子都晕了!我让你把送医院去了。”
亲娘骂完,又不满地嘟哝了两声:“大过年的去医院,真是不吉利,这孩子命可真苦,摊上你这么个老师更是苦。”
司延迅速换了外出的衣服,拿着车钥匙将车开往市医院。
去医院这条路十分安静,抓住没有限速路标的间隙,司延第一次在市区内飙起了车速。
年关事多,司父在把人送到医院之后,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你赶紧过去看看那孩子吧,我有事得去处理。”
“我知道了。”
这边说完,司父也免不了数落他一顿,司延一向都是令人放心的孩子,就算是小时候的哭声都比别的孩子文静,这算是他这漫长的二十几年中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
“……果然你还是不太适合做班主任,你还是太年轻了,明年有机会我去你学校找你领导说说。”
司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他这个时候更多的是对赤霄的懊恼和自责,搞不懂自己这段时间到底在瞎搞些什么。
他很快赶到医院,医院也难得的少了很多病人,走在走廊上都觉得静悄悄的。
吱呀一声。
他推开了赤霄的病房,这孩子一手插着吊针,另一只手抓着一本英文单词手册,到没有阅读,而是眼巴巴地望着隔壁病床上的病人。
临床的病人是个年轻的女人,此时正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喝着自己男朋友喂过来的汤。
“池霄。”
司延出声,唤回了赤霄的魂魄。
赤霄坐在病床上,俊脸一坨红一坨白,不舒服都写在了脸上。
“老师。”
这一声都是沙哑的,司延听着胸口一阵一阵的酸疼。
“感觉怎么样?”
赤霄特别懂事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不太舒服而已。”
感冒这种病没来就没有太直接的反应,带来的负担来自身体的方方面面,头晕,胸闷,身体酸软无力,加在一起倒也不是很难承受,但就是觉得不太舒服。
而且不舒服的不仅仅是身体,更多的是心灵上的缺失。
赤霄一直都以为胸口那个洞被堵住了,但这会儿又好像生生地被病痛挖掉一块,让他觉得相当的不舒服。
恹恹地皱着眉,连书也看不下去了。
他这反应弄得本就心虚的司延更加心虚了,半步都不敢离开他,就在病床边坐着。
“早饭吃了吗?”
“吃了。”
“那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让我妈给你弄点。”
“随便。”
“那……”司延还打算再找点话题,就见到赤霄眉头皱得更深,掀开被子往下挪。
“我想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