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自家人的求救信号,一边是顶头大上司的命令,他们该听谁的?
这时候,就该是头儿出来的时候了。
一名小捕头走出来,恭敬地把令牌还回去:“误会一场,小的们这就走了。”
而后他给了手下们一个眼色,带着手下走过去了。
老嬷嬷松了一口气,背着夏雨琳隐入黑暗当中。
他们走得急忙,也为主子的事情担心,没注意到他们的身后,有一名捕快暗中跟着。
这些捕快能在京城混,也不是蠢的,知道不能当成跟太子府的人硬来,就暗中派人悄悄跟踪,准备弄清他们的去处后再报告上头,由上头出面处置。
夏雨琳不知道捕快们的计划,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楚留非的人远去了,心里气得直骂:姓楚的笨蛋是不是只会骗女人啊,瞧瞧把手下教成什么样了?她接下来若是出了什么事,都是楚留非害的!
但她再郁闷也没有办法,打不过又喊不出,只得认了。
老嬷嬷一行没敢点火,就摸黑前进。
兜兜转转一阵子后,终于停下来,进入一间比较普通的宅子。
这宅子没有那么高的院墙,装修配置也是普通,但看守还是那么多,夏雨琳没有逃跑的可能。
于是她也不闹了,乖乖地上床睡觉,心里想着吃好睡好以后,等着京城一打起来,她就趁乱逃走。
但这样的夜晚,她又怎么睡得着?总觉得随时会听到外头传来战争引发的各种惨叫声。
她一点都不想听到那种地狱般的声音。
外头不太安静,但宅子里很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低低的闷哼声传进她的耳里,她惊得跳起来,下床,拿了花瓶在手。
这种闷哼声不是从外面传进来的,而是来自宅子内部,依她的经验,八成是有人潜进宅子里,将看守们给收拾了。
对方干得这么无声无息,鬼鬼祟祟,恐怕不是什么善茬啊,她可不想落入第二批绑匪的手里。
在黑暗中,她悄悄地走到门边,将花瓶举在手里。
终于,门被很轻很轻地推开了,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她一阵惊慌,用力将花瓶砸下去。
砸了个空。
因为太用力,她收不住力道,手一抖,花瓶掉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音,吓了自己一大跳。
她忍不住大叫一声“啊”,准备去抄椅子。
“别叫,是我。”楚留非的声音沉沉地响起来。
“呼——”夏雨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背靠墙壁,“吓死我了。”
火光亮起。
楚留非道:“我已经将所有的人打晕了,你现在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夏雨琳抚着胸口:“听说皇上死了,京城马上要打起来了,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楚留非仍然戴着面具,眼神和口气都很淡:“我只是一个捕头罢了,天塌下来也有王爷相爷国公什么的撑着,我何必操那份心。”
夏雨琳道:“你真的不着急?”
楚留非耸耸肩:“急也没有用,对吧?”
夏雨琳想了想,说得也是哦,于是道:“你送我回夏家吧,还有,我想顺道去看皇宫的情形。”
楚留非道:“你确定你想看?”
夏雨琳点头:“嗯,如果你能让我顺路看几眼就最好了。”
楚留非吹熄蜡烛,转身出去:“走吧。”
夏雨琳跟在他后面:“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楚留非道:“我的手下暗中跟到这里,而后将消息告诉我,我便赶来了。”
夏雨琳道:“你身在百忙之中跑来找我,会不会误事,挨上头训斥啊?”
楚留非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国家大事自有皇室朝臣操心,但你的事情,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操心?这时候你也能依靠我了吧。至于衙门的事情,放心吧,还没有人敢训我。”
他的口气太大,害夏雨琳刚刚升起的感激和感动之情迅速消退了。
只是一个捕头,哪来这么大的口气咧?
外头停着一匹高头大马,楚留非翻身上马后伸出手来,将夏雨琳拉上马背。
夏雨琳坐在他身后,真觉得他的背影如山一般牢靠。
楚留非一扯缰绳,大马立刻朝皇宫的方向驶去。
从这里去落云镇,有几条路线可以抵达城门,但从皇宫前面绕过去是最近的一条。
此时的京城,尤其是靠近皇宫的区域,一点都不安宁,街巷有差役在值勤和巡逻,还有不同兵营的将士来来往往,人人都是一脸凝肃或杀气腾腾,甚至还有剑拔弩张,互相敌视,只等上头下了命令便杀个你死我活。
楚留非从这些街巷上经过,经常有不知是哪一处的将士询问,他的面子也够大的,拿出牌子一亮,所有人皆让道。
很快,他们抵达了皇宫正门前头的城中主干道。
主干道跟皇宫大门之间是宽阔的皇宫广场,夏雨琳远远地望过去,吓了一大跳,哇,广场上灯火通明,密密匝匝地排满了全副武装的将士,而且排得很有秩序和规则,绝壁就是大战前的备军。
而他们面对的皇宫,虽然有围墙挡着,但也透着冲天的灯光,估计皇宫里现在也是无人入眠,处处点了灯火,所有人都在担忧和紧张着外头的局势。
皇宫正门的城墙上,挂满了灿亮的灯笼,隐隐看到城头上满是人头,估计大内侍卫们也是握刀持箭地守在那里,严防城墙下的士兵强行攻打皇宫。
不知战王爷此时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