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还真是别具一格。
唐芭围着透明度堪比玻璃的冰质牢房转了一圈,能清楚的看到同伴却听不到彼此说话,不过一点也不影响他们沟通。
冰牢连了一横排,不多不少正好七间,建立在一处“孤岛”上,四周的沟壑对面围了一圈白奚人和狼,正一错不错的盯着他们。
唐芭想起自己被抓来的方式就想笑,有趣的连头都不那么疼了。
他们是被小旋风卷来的,飘飘忽忽的像摇篮,速度却很快,只要不去触碰绝对不会被伤到。
唐芭吮吸着被旋风割伤的手指,将眼前看到的和另一个时空相结合,推断出浅灰眼睛的是隗氏族,风能力,她和堪嘎就是被隗族“送”进牢房;蓝眼的是罗安氏族,冰能力,是他们将开口的冰牢重新封死;尤氏族大概就是能听懂兽语的能力,而尤音是否能摸到人类的记忆还未可知,不过对于她来说绝对不敢小觑,在没确定前绝对不能和尤音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不对,只要是尤族的,都不能接触。
那一趟错乱的穿行让唐芭非常疲惫,幸亏这里的温度够低,否则她就直接昏睡过去了。唐芭给同伴们打了个“等”的手势后席地而坐,揉了揉额角强迫自己开始思考。
他们被鬼行带到白奚果然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因就是盲风!
另一个时空里盲风是白奚人的灵主,而这里,盲风却是诈死后被无巫带到遗忘之地,两条平行线因为一个变化发展成完全不同的结局,其中的奥义深远而又复杂。
怪不得盲风在见到鬼行时态度反常,他被送到遗忘之地的时候才四岁,能记得的事肯定很模糊,现在应该是想起什么了所以才跑出去转悠,也不知道发没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唯一让唐芭奇怪的是,为什么盲风是黑头发?难道在白奚呆久了发色都会变成白的?
唐芭闭上了眼,起因理顺了,面对的疑问就是白奚人为什么突然发难,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隐藏在白奚人中的戈蚂人坐不住了,没见外面看守的狼中没有偶。
这不就是遗忘之地的翻版么!
难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在这密封的白奚里?怎么看都是自己人吃亏啊!
可是白奚人怎么不直接杀人反而很“友好”的关押他们?
这个么……
唐芭搓了搓下巴,有求于人还是因为……无巫!?
无论什么原因,一会儿肯定有人来找他们谈判,而这个人估计就是尤氏族的族老了!
当事情的发展真如推断的那般变为现实,心里的洋洋自得很难不会流露在表面。
但是在看到对方现身后,白奚人眼中的信赖与狂热,还有那张历经沧桑的脸时,唐芭的心就开始打起了鼓,接下来的谈判能否顺利进行,只能见机行事或者听天由命了!
尤族老被送过来时身边还跟着罗安和隗氏族的四个勇士,几人沿着冰牢外侧的窄道巡视了一圈,最后在居中的冰牢前站定。
“打开。”尤族老举起拐杖点了点,“你们在外面等我。”
“尤族老,我们不能让您单独进去。”
“怎么?”尤族老笑道:“你们还担心她会伤了我?”
几个勇士看了看盘坐在正中的小女子,娇小瘦弱也就十四五辛历大,决定听从尤族老的话,在外面等。
冰牢被重新封死,尤族老缓步走到女子身前站定,胡子都捋了好几遍都没能换来对方的任何反应,依旧闭着眼盘坐,尤族老很怀疑,这女子是不是睡着了?
尤族老轻咳一声,“你就是唐芭?”
唐芭睁开眼平视前方,矜持的点了下头,“尤族老,请坐。”
尤族老捋着胡须的手一顿,转念一想明白了唐芭识破自己身份的关窍,也对唐芭有了第一个评价——浮躁。
很好。
“不用了。”尤族老状似调侃道:“老了,坐下起来的太麻烦,也没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不耽误你……休息。”
“那就请便吧。”说完,唐芭一歪身躺在地上,真就打算睡觉了。
尤族老惊的差点把胡子揪下来,这,这个小女子怎么如此没规矩!
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子不似作伪,尤族老的脸色很不好看,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冷待他,故意又围着唐芭转了好几圈,拐杖在地上戳的咚咚直响,最后一咬牙质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
唐芭:“…”
“你们在外面是不是还有接应?人藏在哪?有多少?”
唐芭:“…”
“隗族的结伴是不是被你们控制了?”
唐芭:“…?”
“哼!既然敢做难道就不敢认么?你们遗忘之地的人就这么没担当?”
见唐芭的指尖微微动了下,尤族老不自觉的伏低身子,“只要你们把圣兽还给我们,白奚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立刻放你们走,如果不承认……你也不想在这里度过以后的几百辛历吧!”
唐芭吸溜了一下鼻子。
尤族老心下一缓,语气不自觉的放轻了几分,恐怕唐芭听不见似的又往下弯了弯腰,“孩子,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控制圣兽肯定不是你的本意,我也相信你能做到,之后我立刻放你走。”
“哈哈哈……”唐芭实在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出了声,她算是知道了,这老头就是大尾巴狼,还是厚皮的那种。
尤族老攥着拐杖的指节咯吱咯吱的响,先是被冷待现在又被取笑,亏他还以为把唐芭说动了,此刻真是又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