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沉睡的婴孩突然睁开眼在毛乎乎的小脑袋上摸了摸,竟然笑出了声,不等伊几惊讶,她就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孩子发出软糯的话音——鬼行?!
伊几不可置信的看着族人们,她希望能有人来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希望有人能告诉她听错了,可是换来的却是族人们齐齐下跪的咚咚声,还有整齐划一的……
“尤氏族人/罗安氏族人/隗氏族人见过四代灵主、见过四代圣灵,鬼行!”
伊几呆住了,胸口传来的刺痛把她拉回现实,怀里的孩子不知在何时不见了,只剩下那只毛乎乎的小圣灵在吮吸她的汁水,而她的孩子正埋在母兽的腹部,也在卖力的吮吸。
第一个有名字的圣灵,第一个流着外族人血液的灵主,第一个不是从尤氏族诞生的灵主,第一个在刚出生时就能吐言的灵主,第一个黑发黑眼的灵主……
有太多的第一个,也打破了太多规则,整个白奚都沉浸在震惊中不能自拔,这是他们一直期待的,却又和期待的很不一样。
然而圣灵是真的,灵主也是真的,一辛历后,白奚再次出现了小儿日日啼哭和幼兽嗷嗷待哺的美妙声音。
既然是注定,又何必纠结!
白奚人每日欢声笑语,族老们也释然的准备退居二线,然而世事无常的真是太随心所欲,伊几死了,族老们可以解决灵主的成长问题,可是转一个辛历后灵主也死了,他们要怎么解决?鬼行倒是还没死,只是日日趴在伊几的小屋里不吃不喝,更别说统领圣灵圣兽,他们又该如何解决?
命途多舛的三个族老只剩下面面相觑,鬼行必然会追随灵主而去,到了那个时候,第四代发生的所有不符合常理的事也都会随之掩埋,一想到此处,三位族老都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该满心期待第五代的现世,只是白奚还能不能等到第五代?
然而,第四代不符合常理的诡谲不仅坚挺,似乎还具有传染性。
有人进入鬼行的小屋了;有人靠近鬼行了;有人给鬼行食物鬼行还吃了!
三位族老大惊失色的站在伊几小屋的门口,看着鬼行低头吃着已经冷掉的肉,任由一个小女孩在背上玩“躲猫猫”。
罗安和隗氏族老不可置信的看向尤族老,而尤族老震惊的眉毛都要立起来了,那,那真是自己的小女儿——尤音!
尤音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拎着还滴着血的猝几兽腿,步履轻快的穿过一条小道站在了一扇木门前。
木门已经斑驳,把手上还挂着层雾一样的寒霜,尤音指尖滑过把手轻轻敲了几下后推开了门。
小屋里一直保留着原样,到处都弥漫着股陈腐的气味,没有人进来,以前是因为没有人敢,后来是没有人还记得,只有她是例外。
尤音微微皱了下眉,这种熟悉的冷寂不管来多少次都会让她不舒服,不过这次的低落却瞬间消失,她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鬼行终于回来了。
屋里很黑,但是却影响不到她,她对这里比对自己的屋子还要熟悉,尤其是感觉到一直空荡的皮毛垫上趴着的鬼行,心里就止不住的雀跃。
尤音径直走向右侧的角落,准确的停在垫子边缘,撩着裙摆坐下,把肉放在地上又往前推了推,“猝几兽太大我实在拖不动,这也是我刚杀的,还有热气,快吃吧!”
鬼行向原本就不富裕的角落又退了退,只为能离尤音更远些。
满心期待换来的却是躲避,尤音雀跃的心猛地一沉,压的她呼吸顿觉吃力非常。
许久,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才缓缓开启,黑暗中,这双眼睛如白炽灯一样夺目,收揽繁星般惊心动魄,然而却在这美丽背后含着满满的悲伤。
尤音心中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就如同她第一次踏进这间屋子时一样,然而心境却已大不相同,那时的她是好奇,而现在,她想让鬼行面对现实。
“你还是忘不掉他,对么?”尤音的话音轻柔的像羽毛,恍恍惚惚却能撩拨心弦,“可是他真的已经不在了,你亲眼看到的不是么,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那双眼又缓缓的闭上,尤音轻轻的抽了口气,“你不出声没关系,不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没关系,但是,但是你带回来再多黑头发黑眼睛的人也不是他你明不明白,他死了,彻底死了,鬼行你不要再抱着幻想他真的已经死了!”
鬼行一声低吠闪身把尤音扑倒在地,锋利的尖牙抵在脆弱的颈间,碧蓝的眼睛散着不可饶恕的寒光。
尤音直直的回视过去,她不怕,就是有点委屈,替自己也替鬼行,“你知道的,我从没想过和你结伴,你也知道我不想成为灵主,我只希望你能轻松的活下去,不然,不然你还不如死了,既然选择活着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鬼行松了口,眼中的杀气也渐渐淡了,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口却不愿吐出半分。
尤音没动,她看出了鬼行的犹豫,慢慢的抬起手,“告诉我,让我帮你。”
手心的触感是如此熟悉,刺手却很温暖,尤音闭上了眼,然而还没开始,鬼行立刻受惊般迅速逃离,目光没有往日的温和,蓝的让人发冷。
“你不信任我?”尤音撇开脸,唇角止不住的颤抖,心也如同刀绞一般疼痛酸楚,她和鬼行从陌生到熟悉,从相互试探到无话不谈……
回忆一幕幕在尤音脑中闪过,满腔的伤心和委屈全都化奔涌的泪水,在鬼行消失的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