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家都来,一起敬世子一杯。”一桌的人都举起酒杯一口闷,“爽快”!“您看,要不咱再叫些姑娘来?”几个清客怂恿淮山王世子狎妓。
“哼,你们都是些个俗物,这花钱叫来的货色,能有什么情趣,你们看小王的。”杜衡一扬手,随意叫个小厮,“你可有妹子?”
小厮木讷地点点头,“去把你妹子叫来。”小厮原地扑通跪下,“这位爷爷,我家妹子生得丑陋,怕领过来,污了众位的眼。”
杜衡脸上有些不高兴,趁着酒劲,冲他喊:“那你就不怕爷爷我不高兴,问你的罪。”边说边抬腿踹了小厮一脚,小厮身子一翻又伏背跪正,“爷爷,我家小妹还小不懂规矩,怕还不能伺候爷。”
杜衡三番五次被抹了面子,脸上挂不住,就冲王府的侍卫下令,“今天这个畜生不知道好歹,拂了你家世子的面子,就是打我们淮山王府的脸,拖下去。”
侍卫不明,“禀世子,如何处置?”杜衡火更大了,啪地将酒杯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这还要我教,你们都他妈是吃干饭的!”
小厮惊恐万分嘴上哭号饶命,一侍卫队长上前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打得他满口是血,俩侍卫趁机将其架起一路拖行。众人见此,不寒而栗,果然这淮山王世子“活阎王”的外号绝非虚名。
柳三少正从茅房回来,途径游廊,见有人正押着一大茶壶模样的年轻男子离开,本不愿多管闲事,哪知那血人大叫:“三少救我,我是德清,苏姑娘屋里的。”
“且慢,”三少不由分说,唤住了那几个府兵模样的人,“三位军爷有话好说,这畜生行事向来不知轻重,在下这里有点小东西,请笑纳。”他从袖中摸出三两银子,抛给带头的,那三人便丢下小厮,回去复命了。
德清满脸污血还不忘上前磕头,被柳鸣泉叫住,“本少爷今天没有见过你,回去洗把脸,好生养着,别出来吓人了。”小厮知道这是保他性命,磕了三个响头就仓皇找地方躲了起来。
苏玉蔻翘着凤仙花染红的指甲拨弄琴弦,抛了个媚眼给正进门的三少,屋里的其他几个恩客多吃味,“看来还是三少的面子大,苏姑娘刚才还说,您不来,不弹曲。”
“姐姐与三少亲厚,各位先生都恭候多时了,不如三少先选个曲吧。”说着,幺娘将曲册恭敬地端上来,柳鸣泉接过打开,知道这里的套路,必是讹银子点曲,也罢,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众位,盛情难却,在下就不推辞了。苏姑娘,劳烦,来一曲《秋光》。”
苏玉蔻一听,心里有点小吃惊,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这是一首闺怨的曲子,三郎又淘气了。
纤指拨弦控音,纯熟,婉转,初似玉磬边音调拨,俄而犹挥舞煞正韵,后之如扬琴敲击入心谷,众人皆痴醉。“哐”,一龟奴冲撞进来,被门槛绊倒,扑倒在地,“爷爷爷,各位爷,请速速回避。”
苏玉蔻连忙按住琴弦,旋收衣袂,“把话说清楚。”龟奴拍了拍膝盖,弓身作揖,“各位大人,东院来了官家人,多有不便。”
柳鸣泉眼尖,见他伸出四根指头向下一摆,苏玉蔻吓得面无血色,又不得不装出很坦然的样子,“各位大人慢待了,过几日,小娘子定送上帖子赔罪,请大人赏光。”哎,真是扫兴,几个着便服的高官挥挥衣袖,草草离场,到是柳三少磨蹭了半天,见他人都出了门,挑起苏玉蔻的尖下巴,戏谑道:“怎么,给皇帝老儿清场子,改天,你是不是要作王妃了去?”
苏玉蔻扭身避开,抛了一个媚眼,懒洋洋地挡掉他为所欲为的手,“三少说笑了,那院子怕是不干净,听去乱糟糟的,必是出了人命官司。今日还请早早回去,省得被衙差盘问,何苦费了功夫。”
柳鸣泉顿时明白了那“四”根指头的含义,可良辰美景哪能如此浪费,趁空扯住苏玉蔻的衣袖,将其往怀里一送,箍住,“让爷香一个!”苏玉蔻撇过头,伸出娇艳欲滴的粉指,往樱桃小口上一抹,然后猝不及防地将口脂抹在柳鸣泉的嘴角,“爷先尝尝好不好吃,”边说边胳膊一抬,搂住他的头,“爷说,让我香哪儿?”
柳鸣泉心里好笑,本是爷嫖妓,哪想到这会子反倒让她嫖了爷,顺势朝她额头吻了一口,假装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这次便饶了你,下次连本带利一起收回。”见他负气而走,苏玉蔻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正是活冤家。
长沙王虽新婚,但献王之邀他也难借故推辞,更何况,前几日品菊会太子在场,免不了有些拘束,这几日正想寻个由头出来松快松快。
“哥哥,小弟我今日寻了个好去处,”献王一脸饥色,“去了你定会流连忘返,到时候王妃怪罪起来,你可不要把我供出来。”
长沙王一脸坏笑,“怎么,宝庆,你要把本王往哪里带?”
“哥哥,去了就知道了。就说咱四个藩王里,淮山王已经是半进棺材的人了,玩不动了;靖王就是个死样,整日里装正经,你看,前几日不是也熬不住了,往府里收罗了一堆美人。再看咱哥俩,要不是继位早,怕也是到了他们那个年纪,袭了爵位。那时候,就算有个贼心,也没那个体力出来玩了。”献王食指戳戳长沙王的心口,“听老弟一声劝,别管外面名声多难听,及时行乐,知道吗?”
长沙王不置可否,献王不乐意了,“哥哥,你到是表个态,别之后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