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河肃府,洛熠潇想当然记起了那些还来不及处理的一众贪官。记起贪官,又联想到如今虽有所好转,却依旧不是那么有利于自己的朝中局势,便问:“麒麟阁的学子们,何时能顺利结业,为皇上所用?”
“第一批开春就可以了,”小泥回着话,还不忘自夸:“公主您放心,这批人不止学识渊博,以后在朝堂之上定会为皇上马是瞻,坚决和肖式一党对抗的。”
“哦,还有他们的父辈,即便不情愿,也只能乖乖站到咱们这一边来。”
洛熠潇很满意,点点头,难得开尊口夸赞了她一句:“做得不错。”
“那是,奴才办事啊,一定包您满意。”
小泥又往嘴里塞进一块豌豆黄,不忘同时开一句洛熠潇的玩笑:“公主平时还总嫌奴才贪吃,奴才却也并非白白吃了那么些好东西啊,这不都尽心办事回报您了嘛。”
平白无故怎么又说到了吃上呢?
洛熠潇抬眼,恰巧看到小泥状似无意扫了眼用来装豌豆黄的瓷盘,眼下已经空了。
她失笑,笑完招呼锦儿:“再去小厨房帮她端一碟,哦不,两碟豌豆黄来。”
锦儿听完笑眯眯领命走了,洛熠潇这才扭头看小泥:“怎么样,够不够?”
“暂且凑合吧,若是不够,奴才会再开口问公主要的。”
洛熠潇闻言哭笑不得,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嘴角不知何时沾上了些点心碎屑,便开口提醒:“一点吃相都没有,嘴角脏了都不管,快擦一下罢。”
说着话,还把手边纯白的丝帕递了上去。
小泥接过来,大大咧咧一擦,问:“可以了吗?”
分明就没擦着,可以什么?洛熠潇无奈指着自己唇边的位置比划:“这里还有。”
小泥掀起帕子又一抹:“这回可行了?”
多大的人了,擦个嘴角都擦不干净。长公主殿下是个急性子,当下也懒得再指挥她,直接伸出食指,凑上前就在唇畔蹭了一下。
微凉的指尖从皮肤上一划而过,想当然要扫到娇艳粉嫩的唇。小泥伸出舌头舔一下,挑着眉梢冲她笑:“嘻嘻,真好吃。”
她眼中一点邪魅,只管盯着洛熠潇摆在桌上的手猛瞧,长公主殿下岂能不知道她这意有所指的话说的是什么?
可说来也奇怪,以前被她这样没个正形地“调戏”时洛熠潇还会脸红,耳朵根子烧好一阵儿,现在呢,却能面色淡然佯装不懂的回应她一句:“好吃你就多吃些,反正只要你不怕撑破了肚皮,点心本宫宫内有的是。”
以往,只要是被自己这样“调戏”,总能看到长公主殿下垂着眼眸、双颊飞霞的娇羞模样,叫小泥心里痒痒的。今儿个这招却不知怎么失了效,小泥不甘心,干脆伸长脖子往洛熠潇跟前凑上一凑,将自己话里的意思挑明了。
“奴才说好吃,不是指这些点心,是……公主殿下您的手指,嘻嘻,味道真不错。”
耳畔的热涌上来一些,洛熠潇精致小巧的耳垂还是没逃过烧的命运,她轻啐一声:“胡说八道什么,怎得吃东西都堵不上你这张总是没边没沿的嘴?!”
“堵得上呀。”
小泥捏起一块桂花糕,填进去后咀嚼几下咽进肚中,又扬起嘴唇得意地笑:“不过,堵得上也不妨碍奴才说话,更不妨碍奴才赞美公主。”
这是赞美吗?本宫怎么没听出来!
洛熠潇心知在这样的话题上自己终归是要落败的——论口才,她可能还不输给小泥太多,可若论到脸皮厚,长公主殿下自认远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君子当能屈能伸,打不过就跑,说不过嘛……
长公主殿下当即摆出一张严肃脸,四下里望望确定无人在周围后,转移了话题:“还一天到晚自称奴才,也不怕被有心人听去起了疑?”
是哦,她怎么把这事暗地里吐吐舌头,终于收起那张得意忘形的脸,一本正经,难得认真地点了点头:“奴才……哦,不是,奴婢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注意。”
她是宫女容儿,可不再是太监小泥。
这自称看起来是件小事,却也能因此引起大的风浪来——肖兰昕那多疑又心思缜密的性子,小泥早前就见识过了。
正吃着聊着,锦儿手端两盘豌豆黄回来了。不止是她,一同前来的还有个别的人。
小泥眼角余光瞥见,忙把手中还捏着的糕点放下,又抻抻脖子把口中正咀嚼着的咽下,尽量从容不迫从石凳之上起了身——她一个新来的小宫女,竟能和公主同桌饮食、大快朵颐,自己人看了倒还没什么,外人嘛,终归是不太好。
当然了,眼前这个若放到两三个月前也还是“自己人”,只是眼下却不行了。
6煜捷倒没注意到她的举止,只要有洛熠潇在,他眼里心里想必都再容不下别人。
“微臣6煜捷,参见公主殿下。”
洛熠潇抬头见是他,略惊讶:“6尚书?何事觐见?”
6煜捷在南境之战时居功甚伟,已由礼部侍郎提升为兵部尚书,正二品,算是洛熠潇、洛翊宸手底下目前最重要的一股势力。而他爹6丞相,虽没有明确表态,但眼下在朝堂之上议事时,明显那话锋已偏向了皇上。
“微臣……”
能有什么事呢?6大公子不过就是路过御花园时偶遇锦儿,闲谈两句才知公主在这锦鲤池旁内歇息,便想着过来见上她一面罢了。
“只是斗胆来问下公主,我那……义弟小泥,他临走……可曾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