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呜咽的风盘旋在头顶,或许是立处郊外,空荡荡的一条街,一片漆黑。高大的建筑物被一抹乌黑糊掉棱角,沿途树木和泥土仿佛猖獗地交织在一起,许久发酵若干年后开始渐渐溃烂,周遭的空气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呼!"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我脑子一片空白,分不清究竟是聒耳的风声还是一个女人的哭泣声,时隐时现,若有若无。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我也是没带脑子,明知道自己佩戴了阿送的红绳玉石,是可以看见鬼魂的,居然大晚上的一个人跑来殡仪馆慰问邢朗家属,也是醉了。
挺住,意味着一切!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励志的一句话居然用在此刻这个鬼魅的夜晚。我闭上眼睛停下脚步,不敢往前走一步,晚风吹过,仍然吹不散我全身由于惊慌而难以自持的大汗淋漓。
正焦头烂额地想着,“嗡嗡嗡”,不知在哪里发出了一阵不明来由的声响,我浑身上下情不自禁开启了震动模式,恍然摸了摸自己的挎包,才发现原来是手机响了。
“喂,喂……”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说话有点结结巴巴。
“牛油果!想我没!”电话的那头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猪猪?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我拍了拍自己的心脏,试图平稳住紧张的情绪。
“我哪有那么恐怖,说!是不是在干坏事呢,做贼心虚了吧?”她笑呵呵地问我。
“心虚个屁,没心情和你扯皮,你有什么事?”
“没事还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啦,你在哪呢?”
“我从殡仪馆刚刚出来,现在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边说边走,感觉喘气的声音有点粗。
“啊?去殡仪馆干嘛,少泽没和你一起吗?他刚给我打电话还特意问我,你的心情好些没。”
“邢朗意外去世了,今天下班我过来殡仪馆慰问一下在这守夜的亲属。少泽没找我,我也懒得理他。”
“邢朗去世了?不会吧,这人说没就没了?上周你不是还在商场看见他了吗,怎么会……他怎么死掉的?”猪猪在电话的那边用极其诧异的语气问道。
“上周我看见他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哎,反正说来话长,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走这两天我就感觉好像过了两年,好多事情压的我喘不过气。”
“叔叔阿姨度假还没有回家吗?我以为他们会在我前面回去呢。”
“没有,他们应该下周吧。”我怏怏地叹了口气。
“我近两天就可以回去陪你了,等着我。”
“嗯……”
……
和闺蜜猪猪说了一通电话,浑身不禁注入了一股实实在在的暖流,足以摆脱刚才那种阴森森的荒芜之感。眼前大概还有800米的路程就抵达通往归家的公车,车站安静地矗立在触目可及的范围里,那不远的地方。
"当当当..."就像百年前沉睡的古钟蓦然被人敲响,用心聆听,不,那不是古钟声,而是"嗒嗒嗒"的脚步,这种空寂之地凸显出来的震耳欲聋之响,不由得让我内心幻化出一个惨白面容的披着血纱的女鬼的脸。
头颅上黏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双瞳就像两个血色的深渊,她抬起胳膊舞动苍白的纱衣,跟在我的身后渐行渐近,沾满鲜血的手马上就要搭在我的肩膀上了,撕裂扭曲脸就要依附在我的耳边了......别啊,别靠近我……
正在这时,我的红绳玉石立刻浪起一阵节拍,怂恿着我的手臂也跟着一起过电。我十分确定,在这周围一定有孤魂野鬼潜伏着!
一阵手忙脚乱后,我全然搞不清楚,刚才是否按过手腕上红绳玉石,对阿进行求救。
“小妹妹,好久不见。”一股余韵绕梁,三日不绝的幽幽女音响在我的耳边,惹得我浑身麻酥酥的。
“别过来!别过来!我牛油果只是一介草民,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我不是什么圣人,但也是心地善良,至少我也算朴实无华吧,反正我人歪不怕影子正,心慌不怕鬼敲门……”我整个人完全混乱了。
“牛油果?你没事吧?”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好奇使我猛然睁开双眼,定睛一看,竟然是小时候青梅竹马的邻里玩伴霜霜姐。
“霜霜姐,居然在这碰到你,好久不见呀!”我的心绪慢慢地平缓了许多。
记得那时候,爸爸调离工作到新的公司做顾问,我们从原来的老宅子搬出来到现在的住处,想想时至今日也有七八年的光阴了,中间虽然和霜霜姐也有过联系,但自从她去了广州工作,我们几乎就断了来往。
“是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眨巴着杏仁眼问道。
“来看我的一位朋友,他因为发生了意外英年早逝,哎……对了,霜霜姐,你呢。”我回应道。
“呃,我原本还在广州打工,只是今天来看望朋友,他家住在附近……”她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哦?这块地域是郊外啊,哪有住宅区?”我一头雾水反问她。
“喏,就前面吧,反正没多远,只是你不在附近,不清楚罢了……”她的表情有点怪异。
就在说话的间歇,我借着路上几辆通往殡仪馆方向的车灯的光亮,眯着眼睛看着她,发现她全然变了一副模样。
可能在外漂泊几年提升了时尚品味,她一改之前不修边幅的装扮,穿着长长的红裙,留着一头细碎墨黑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