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了皇城北安门。穿讨右手边的黄瓦西门。便可以看丑圃一司青砖红瓦的屋子,却是比黄瓦东门中彼此相对的司设监和尚衣监加在一块都大,这里就是宦官二十四衙门中仅次于司礼监,排名第二的内官监。
由于内官监太监郑和与王景弘长年累月在海上漂泊,本监之事往往都是两个少监管。久而久之,那些进宫较晚的小太监们甚至都不认识这两位真正的上司。哪怕是去岁郑和人回来了,而且常常住在宫里,他也很少真正插手内官监的事。别人盛传司煮监太监的位子是留给他的。他自己却浑然不在意。
上过战场,下过西洋,出外秩比公侯,在内不过阉奴,对于郑和来说,虽说在海外漂泊数年回到陆的上总能得到一种安心感,但伴随而来的烦躁和惊惧却让他更加困扰,这也使得他更不愿意搅和进那些权力的漩涡中。此次下西洋未久,他就得到了三大殿灾,命其早日回航“的旨令,于是比计划所定早了一年回来。而且,根据他回来之后看到的情形听到的话语,他已经得出了一个让自己灰心丧气的结论。
恐怕上一次就是他最后一次下西洋了,从今往后,那片海域和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郑公公,郑公公!”
听到这个叫声,一身大红宫袍的郑和从怅惘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眸子里头一片宁静。丝毫没有任何感伤失望之类的情绪。见那小太监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小心翼翼肃手而立,他不禁想起了当初的自己,随即就想起自己如今是在宫中的家里头,当即淡淡地问道:“我不是说过,若是内官监的事,就由两位少监做主么?若是不好决断,不是还有内官监太监王公公?”
“王公公今儿个恰巧陪着皇太孙出去了,是林公公和薛公公让小的来请示的。”那小太监在内官监不过是个跑腿的杂役,这次被上头支使了过来本就是两腿打颤,此时连忙诚惶诚恐地跪下了,“是夏家悄悄派人,,不不,夏原吉送东西,结果不合给人拿住了。摘到了林公公薛公公那儿。两位公公说如今郑公公既然回来了,便该由您做主,”
话还没说完,刚刚还懒洋洋靠在躺椅上的郑和忽然坐直了身子,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掩不住的寒光,继而更冷笑了一声:“这种事情他们倒知道由我做主,往日那些营造之类的勾当,他们那手却是伸得飞快,指量我多年不在就什么都不懂不成?”
知道那个小太监必定是答不匕来,他也懒得和一个小人物多费口舌;一堆扶手站起身,冲着屋子里两个犹如木桩似的一动不动的中年太监吩咐道:“去取我的麒麟服来!”
尽管郑和已经回来了大半年。但平日除了偶尔应召去乾清宫伴驾。或着是奉旨外出送东西,又或是在宫外的宅邸暂住几天,他很少在人前露面,更不用说内官监那正堂了。
因此,这会儿郑和身穿一身鲜亮的大红缎纱盘金彩绣过肩麒麟服出现,上上下下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那些从前没见过郑和的杂官奉御,更是在那种逼人的目光下不知不觉低下了脑地理。
“一丁点小事就闹得沸沸扬扬,传扬出去还以为内官监一点规矩决断都没有!”声色俱厉地斥责了一声,他便直接问道,“夏家人送了东西进来,是谁拿住的?可有夹带书信?”
“回禀公公,是小的!虽不曾夹带书信,却送了衣物鞋袜和点心吃食”。
话音网落,一个一看就浑身上下是消息的机敏小太监便横跨一步站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双膝跪下了,又磕了一个头说:小的不合瞧见两位长随公公拿着包袱入了大牢,所以就悄悄跟在后头,结果竟是瞧见他们给夏原吉递东西!夏原吉是皇上御命,从锦衣卫诏狱特地移到内官监大牢的,决不许随意探视夹带私物,这分明是藐视上意!”
听到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下来。原本就已经有些战战兢兢的两个长随顿时暗自叫苦,慌忙也跪了下来。其中一个更是口不择言地辩解道:“郑公公小的实在是冤枉,太子殿下从前打过招呼,夏尚书乃是忠良为公,该照应的地方就照应
“郑公公,您可听听,夏原吉早就不是户部尚书,而且连其家都已经被籍没了,他居然还口口声声叫他尚书!若是忠良为公,皇上怎么会雷霆大怒将其下狱,之后更下旨籍没!”
“够了!”
听到这番唇地理舌剑的吵闹,郑和顿时面色铁青,当头怒喝了一声。见下头一众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摇头叹息,有的若无其事,有的啧啧称奇,他更是觉着心中一阵阵恼怒。冷冷扫了一眼那个出的小太监一眼,他便指着他喝道:“把这个这个目无上下的地理才拖下去捆了。堵住嘴丢进柴房,饿他几天,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体统!”
他虽说不常视事,但毕竟是御前宠臣,此话一出,下头只愣了一愣。立匆就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小火者从外头抢了进来,直接用手绢堵住了那人的嘴,又将其倒拖了出去。等到那唯巾呜呜的声音完全消失,他方才打量着堂下表情各异的一众属官。
“以后若是再有这样小题大做大惊小怪的事情,一律如此办理。内官监乃是宦官二十四衙门的要地,不是吵吵嚷嚷的菜市场。皇上就算以钦犯系之内官监,一日尚未处刑,便得将其人当作士大,岂有欺辱怠慢!理!只要不曾夹带幸纸书信。衣物惧“食自可送进去,锦衣卫诏狱便是如此。难道你们不知道?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