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你厉害了,你便不用再装了吧。
阿竹不知道自己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大改变,仍是如同往常一般,微笑地接待了这些前来拜访的客人们,喝茶聊天,然后听着她们的奉承,心里歪了歪嘴,早有预感她们到来为何。
所以,当她们隐晦地提起出海的船队时,阿竹特正直地道:“其实这事都是我家王爷作主打亘,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不过是想着赚些脂粉钱罢了,便也投了些银子进去,倒是没有想到会有这般大的收获。真是佛祖保佑啊!”
有什么好事,都推给佛祖准没错!
所有人:“……”人家佛祖太忙了,才没空保佑你捞钱这种事情呢!
然后又东拉西扯一堆,对于她们的追问,都以王爷的主意,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太清楚为由推脱了。而且船队之事,端王府已经孝敬给皇后,皇后又推脱给皇帝,她们来这里也打探不出什么了。
众人只得乘兴而来、失望而去。
阿竹应付了那些人几天,终于将自己摘出来了,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船队已经献给皇帝了,就看皇帝和内阁商讨出个什么章程来,这也是陆禹授意的,阿竹听从之。虽然自己少赚了点儿,但是比起从未来的长远发展来看,阿竹一点也不心疼可惜,她已经在遥想着大夏在几百年后,会成为最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什么米国什么英国都闪边去,华夏才是全世界的霸主!
阿竹将船队的事情抛给了皇帝,便又开始安心地过着养包子生活,顺便关心一下关中隋河一带的事情。
当阿竹听闻陆禹到灾区时,竟然身先士卒,吓得手脚都发凉了,虽然他身边有何泽等人保护,仍是担心得寝食难安。幸好,过了几日,很快便又有了消息传来,据闻朝廷军到达后几天,已斩杀了几个民乱之首,陆禹亲自出面安抚乱民,很快便控制了局势。
而这次平乱的过程中,陆禹也展现了以往没有的一面,一反过去的清高随和,行事断案雷霆万钧,拿皇帝之令大行方便,碰上不肯合作的、或是想从中捞取好处的地方豪绅及府军,却不是温言说服,而是直接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这把狠劲也让那些原本还不肯合作的当地豪绅及府衙无不战栗,就是周边趁机作乱的盗匪也要抖几下。当然,好处也是明显的,平乱过后的赈灾事宜也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那些当地的豪绅也不吝惜银粮,纷纷慷慨解囊,缓解了朝廷的库银支出。
在吏部呆过的人都知道,承平三十年起,国库的收支已经不平衡,简直可以说是囊中羞涩,这次陆禹奉命来平乱赈灾,其实赈灾银两也是少得可怜,方让他将目光盯上当地的豪绅。
陆禹在隋河一带忙碌时,因他的手段过于暴戾血腥,使得京中弹劾他行事无章、无视祖宗家法的御史奏章无数,弹劾奏章都摞到了皇帝案前。
承平帝目光阴沉地看着那些弹劾奏章,半晌冷笑连连,“好啊,真是好啊……”
王德伟瞄了眼皇帝的脸色,默默地垂下头。
阿竹听着下人的报告,默默地抱着在她怀里挥舞着胖胳膊咿咿呀呀叫着的胖儿子,待下人报告完,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负责在外打探消息的小厮闻言,抬头看了眼她,见她表情沉静,眉头也未动一下,突然也莫名地安心起来,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
彼时已是三月份,春暖花开,胖儿子已经近七个月大了,学会了翻滚,若是将他放在床上,他会挺着个小肚子翻身,在床上滚来滚去,若是一个不小心,便要滚下床去。阿竹担心他真的皮实得滚到床下摔着,让人无时无刻都守着他,眼睛没有离他分毫。
阿竹在想事情,突然脸蛋微微一疼,便发现胖儿子正凑到她面前,用无齿的牙龈啃着她的脸,糊了她一脸口水不说,肉肉的双手也在她脸上抓着,虽然为他剪了指甲,但也抓着她有些疼。
“坏蛋,竟然咬我!”阿竹佯装大怒,也对着他白嫩嫩的肥脸蛋轻轻地咬了下去,又咬又捏,终于将胖儿子咬得泪眼汪汪,哽咽地瞅着她。
“哎呀,你咬我就行,我咬你不行么?”阿竹双手扶着他的腋下,将他立起放到炕上,他的双腿十分有力地蹬着,虽然站不住,但是这般一蹬一蹬的,也显得很有精神。“这么爱咬人,一定像你父王!都是属狗的……”
胖儿子不知道她的嘀咕,双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觉得这是好玩的游戏,蹬得十分卖力,不时发出婴儿特有的笑声。
就在阿竹和胖儿子玩得高兴时,便听下人来报,镇国公世子夫人带孩子过来拜访了。
“快请她进来。”
三月阳光正明媚,已经换上了轻薄的春衫,严青菊亲自抱着儿子下车,在丫鬟的引领下,方到延煦堂院门前时,便见到抱着个胖娃娃站在门口朝她微笑的女人。
“三姐姐!”
柔美的脸瞬间漾开了笑容,与那三月美好时光一般明亮。
阿竹笑道:“仔细脚下,别走那么快,你现在可抱着你儿子哩。”
严青菊快步走过来,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退,说道:“我抱得可稳了,才不会摔着他呢。而且他也不重的,没有小世子那般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