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樾怔了怔,还未回话,修双卿看到一本奏折上的内容,蹙了蹙眉,“刑部先前的案子还未解决么……”
柘樾放下手里的奏折,接过修双卿的来看,看过后,神色凝重的道:“发生此事,只能断定来者不善。”
这件事情全帝京的人都是知道的,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天前,树木生长得最茂盛的垄尾山上突然失火,那火势滔天,熊熊不尽,烧了整整一日,荫盛的山林被烧得一片焦黑,后来在山里发现有十几具被活活烧死的樵夫尸体,叫百姓们可是吓坏了,心里留下余悸与难安,纷纷有人说是天谴,也有人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时修双卿与姜镜奕听闻便亲派人马御马匆匆来到垄尾山,却除了这场盛装突来的大火,没有留下纵火犯一丝可寻的线索,堪称新朝建立以来第一个不解奇案,不过幸得那附近没有人家。
“此番大火绝非天灾,这些时日我叫容昭司马泞也去查了。”修双卿再翻开其他的看,“有因必有果,凶手不可能逍遥法外。”
柘樾看了修双卿一眼,低下头,“如此便好。”
奏本上所述其他的不过是些各地琐事。
修双卿想到了什么,随口一问:“今日我来时一路听人说陛下将何妃打入了冷宫,怎么?这可不像陛下怠!
谈及何妃,柘樾冷道:“何妃平日娇纵蛮横孤绝非不知,只是孤这些年来只当她任性罢了,今日不想她敢在孤面前闹起脾气,说要她父亲升官,孤未允许,恰时一宫女失手将茶水撒在她身上,便要肆言杀了那宫女,岂非是将孤与律法不放眼里。后宫此人,不要也罢。”
修双卿道:“但何妃与陛下相伴十余年,她父亲……”
柘樾淡漠道:“孤不废她父亲职位,贬为庶民,早已经宽宏大度。”
修双卿亦淡淡的说:“后宫朝野中与何妃如此之人不在少数,陛下何以动怒,陆老先生的话你又不听了?”
柘樾微微一怔,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丞相与陆老之言,孤怎敢不听。”
修双卿嗯了一声,“你知道便好。”
肖怜粘着一块糕点便凑过来,喜滋滋的道:“表哥,你可知道怜儿快有姐夫了。”
柘樾狐疑:“什么姐夫。”
肖怜答道:“我叫卿儿为姐姐,卿儿姐姐的心上人不就是怜儿的姐夫了吗?卿儿姐姐的心上人是姐姐府中的谋士,是个如玉之人,表哥应当没见过。”
柘樾愣了一下,看向修双卿,甚为诧异:“你居然有心仪男子?”
修双卿斜眼看柘樾,“陛下好像一点儿也不为我欣喜。”
柘樾便解释道:“我本想你对儿女之事实属天方夜谭,看来能看上你的人,绝非一般人。”他提手执笔在奏折上画圈,“我本是该为你欣喜的,又为你那心上人感到悲哀。”
修双卿不满道:“卿卿选中的男子,定是万里挑一,且不说是何龙虎之辈,也是冠绝一方有勇有谋之人。且我自觉相貌不凡,武功卓然,品性端正,也无何种怪癖,陛下何必为你未来妹夫担忧也不为你这妹妹多忧心些。”
“他可懂应变之法?”
“他是我的谋士,怎会不懂。”
“他可会武功?”
“会点,但只是皮毛。”
柘樾释然道:“那看来我便无需为你那心上人担忧了。”
修双卿歪着头,不轻不重的哼道:“陛下的担忧,多此一举。”
肖怜左右看了看此二人,“表哥,你不用担心姜公子的,卿儿姐姐待他可好了,而且姜公子也待姐姐极好。”
柘樾看着修双卿,“你果真喜欢他?孤不希望孤唯一的女臣给人骗走了。”
修双卿镇定地看着柘樾,“卿卿绝不会那么笨,再说了,陛下起誓过会保护好卿卿的,难道陛下说话不算话了?”
柘樾偏了头,“真拿你没办法。”
修双卿脸上却了无笑意,回归正题,道:“今年能为朝廷献心才子如凤毛翎角,屈指可数,更如蘅芜能清香远溢之辈实属难得,十八城官员未足,尚有或缺。我想将视考主官一位由礼部师大人坐镇,我来出题,按师大人识人眼光,想必要比我来得好些。”
柘樾点了点头,“师书岚向来清廉刚正,从不徇私舞弊,由他坐镇,可行。”
六年前,修双卿刚被封丞相,不喜朝服拘束,强制穿便装上朝,那时在朝中立足之地还立得不是很稳,但行事果敢,仅仅十二岁的女孩,能言善辩,句句在理,叫些二三品阶的官员望尘莫及。修双卿称臣后,愈发开建码头山岗,广通东西水陆货运,广通同时亦有加设各城防卫强弱,治暴吏安百民,重修缺陷法度,帮助柘樾重整修国原先风光。其一步一步识百官,以她那在朝廷里果敢之举废除朝中奸佞,又为前朝官员洗清冤案。数年里,能查清的冤案皆以宣扬世间沉冤昭雪,有些虽然仍侥存活世间,但已无法再像从前平步朝廷一展风采。且新任丞相事事为民而先忧以民而后乐,早已受万民爱戴。
十四岁未至,修双卿便可在外设府。
两年前,肖怜还未来京时,便在说书楼听故事时听闻修双卿如何巧舌如簧,以一张巧嘴战群雄,甚至不惜夸大其词的扬言在年宴上如何以暗道言语之争胜战本意图谋反的各方王亲,将柘樾所掌势力一一“不经意”道出,本还有些王侯看不下与修双卿驳论两句,皆被修双卿顶了回去,更引用历朝历代的典故将那些王侯说的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