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城风君没有去青楼。
裹着厚暖袄衣的城风君和云端正打算出门,这日西州王又召城风君进宫觐见了,其实就算入宫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西州王召城风君进宫谈心,自从城风君在先前狩赛名动一场,西州王便十分喜爱这个孩子,让多尔吉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进宫的马车上,云端和城风君席地而坐,云端不禁问:“公子,西州王为什么三天两头就召你进宫?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说的是自家城公子和修双卿长得相似的事情。
城风君自然是知道云端心意的,他如今年纪越大,跟修双卿相似的地方就越明显,但是在这些天跟西州王的相处看来,城风君并没有感觉到西州王的敌意,反而只是将自己看作一个小辈。
城风君笑道:“不要紧。”
云端听了城风君的话,稍微安下心,却又问:“那序颂呢?公子如此对他,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城风君眼睛微微变得深邃起来,嘴角微勾,“是啊。”又道:“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我。”
云端好言劝道:“进宫后公子还是得多加抵防才是。”
城风君看向云端,轻轻颔了一下首。
进宫后,城风君和云端照例是去探望西州王,如今谁都知晓一件事,那就是西州王身边的红人是如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名叫城风君的毛头小子,任谁也不敢怠慢这位贵人。
只是在见到西州王前,城风君被一个端着热汤走过的小婢女撞个正着,被热汤洒了半身,小婢女见了,立即跪到了地上,连连磕头叫着恕罪。
城风君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汤汁,无奈叹了一声。
只是城风君身边的宫人不等城风君有所反应,便上去一脚踹在了那婢女身上,一下子就将那婢女踢翻了,大骂道:“你个不长眼的,来人,把她带下去戳瞎了她的眼睛去!”
后面的侍从立即道:“是。”
城风君顿时一愣,看着小婢女被人架起来,即将带走,他几欲脱口而出:“慢。”侍从听到城风君的话,便不动了,小婢女还在求着城风君饶命,几乎都是要爬到城风君脚边了。城风君对这名婢女较为怜惜,想了想,说道:“她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她便是了。”
那宫人低着头吁出一口气,却道:“公子体恤下人,可下人就是下人,触犯了主人就必须该死,不过是戳瞎两只眼睛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不过公子宽以待人,属下便只弄瞎她一只眼睛便是了。”
城风君和云端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宫人随即命令侍从下去执行命令,而那名婢女仍在苦苦求饶,声音声嘶力竭。
“公子,请先随属下去换身衣裳吧。”那宫人又说,“属下随后会去禀告陛下缘由的。”
城风君点了点头,目光却仍留在那名被拖拽渐远身形孱弱的婢女身上,他方才是看到了的,那婢女是因冷得四肢发抖,一时没有控制住,才会失手,原来王宫当中的刑条依旧不比战场上的断肢残骸恐怖。
随后城风君在偏殿换了一身淡绿色和淡灰褐色毛领交汇的衣裳,为了符合西域风格,城风君的额前束了线条优美的一条菱形抹额,将他的模样越发称得英姿飒爽,俊美非凡。
在西州王见到城风君,脸上原本低落的情绪也突然变得欣喜起来,待城风君行过礼,笑容和蔼的说道:“长得真快啊,比上次见到你,又长高了。”
城风君定定站在原地,缄默不语,在他心里还在想着先前那名带去行刑的女孩。
西州王起身,亲自启步来到城风君身边,半似玩笑半似真的说道:“你也大了,是时候寻个女孩给你成亲了。不如本王便将本王的一名小孙女送给你,你看可好?”
城风君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谢陛下恩典,可是此举万万不可。”
西州王脸色一变,“为何?”
城风君本想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之前跟西州王说过自己父母双亡,便换了答复,说道:“风君已经有心爱的女子,此生唯她一人。”
西州王满是褶子的脸上又笑开了花,“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不过以风君的眼光,想来她定是一个极好的女孩。”
城风君低着头,不再说话。
西州王见城风君不说话,转身背过手去,忽然叹了口气,唤了一声:“风君啊……”
城风君疑惑的抬起头,却迟迟听不到西州王说下去。
空旷的殿中寂寥无声,城风君看了西州王许久,西州王沉默了许久,又转过身,看着城风君的脸,看了许久,又叹了口气,终于说话:“我与你说个故事吧。”
城风君闻他自称为“我”,必然知道此事不简单。
在安德第六十一年的十月秋天,一个名为刹日诸鹫的世族子弟在他的十二岁参入了军队中,数年过后,因他创下屡屡战功,在他十六岁那年,被封为了将军。他是军营里最年轻的将军,堪称军营中的天才。
也就是在这一年,他见到了两个男子,莫名的这两个男子还长得相似,同样相貌温雅倜傥潇洒的男子,只是一个穿着白衣,一个穿着紫衣。后来他知道这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姓城,名子都,是个出生在雪山里的中原男子,据说他还是中原某位贵族诸侯的子弟。那个穿着紫衣,同样拥有不凡相貌的男子则是西州王室的二王子,纳褡次江,又名姜瑜孤。
那个时候,那位名叫城子都的男子和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