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城风君,城风君得过修双卿嘱咐,不可与任何人说她消息的命令,以免别人为她担心。城风君犹豫不决,终究出口说道:“娘早些时候生了场大病,因那段时间太过劳累,没有及时救治,便落下了这个病根。不过娘说没关系,小病而已。”
修双卿仍躺在榻上闭目安睡,只是睡着了一般。容昭看到修双卿如今的模样,想来这些年她也不好过。但是她居然宁愿一个人忍着也不与谁说,容昭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了床榻边,看着修双卿安静的睡靥,不明白她一个女子这么拼命做什么?
一个时辰后,修双卿醒了过来,不久云娆送来药轻车熟路的送来修双卿不知喝了多少次的汤药,修双卿苦着脸喝下,叫道:“好苦。”
城风君一脸无奈的给了修双卿一颗糖,修双卿便心满意足的放进嘴里。
坐在修双卿身旁的容昭说:“你的病看着不对。”
修双卿不在意的说:“一点儿小病,不打紧。”
容昭并不满意修双卿这番说辞:“你六年里到底经历过什么?”
修双卿斜眼看了看容昭满脸阴郁的俊脸,“我若是说是姜镜奕害的我,你还会杀了他给我报仇不成?”说罢,她知道以容昭的性子定会说“会”,便不等他说话,自己先道:“容昭,你忘了我六年前跟你说过什么?我说过,必须保护自己才是第一事。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要怎么保护你身边的人?”
容昭登时愣了一下,沉默不语。
修双卿自也不与他多作纠缠,“我若连自己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我不可能还能活下去。”
被西州士兵nue dai的那段时间,且听闻柘樾已死的消息,修双卿心如死灰,曾经想过就此了结了生命。那段被欺辱的时间里,修双卿并不是没有人关爱,除了后来偷偷来看自己的城风君,还曾有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那青年人年纪不大,却时常佝着腰,是给西州士兵送饭的,那些人时常不给修双卿吃饭,要吃便是一些极难吃的饭菜,是那青年人每日都来见修双卿,带些饭菜喂给修双卿吃,还偷偷熬药来给修双卿喝,修双卿朦胧中记得他,他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修双卿看不清,但是他是那段时间对自己最好的人,可是他很容易就会给发现,可那人还蠢得可怜,那些西州士兵当一次次要打死修双卿,那青年人便都会护在修双卿面前。修双卿被剥得只剩一件衣服扔在雪地里,那青年人会跑来拥抱自己,让身体仅剩无多的温度给自己取暖,可是他的身体本就虚弱,根本保护不了自己几次。
修双卿有次小小声的叫他不要再来了,他会死的。修双卿被鞭打棍打时都没有哭过,可是当她说出这番话,鼻子酸涩难忍,流下眼泪,哭得涕泪纵横,悲痛欲绝,她真的是不想要身边想保护自己的人都为自己而死了。
他温柔的为自己擦去眼泪,轻声笑了笑。再安慰自己,不会死,这是修双卿记得他对自己说过的唯一的一句话。
直到那人被棍棒打死,修双卿重燃生的希望,若是不能为自己报仇,那便为他报仇。修双卿不知道他叫什么,可是修双卿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柘樾,修双卿私底下便会叫他两声哥哥,以作她那段痛苦的时间里对他的报答。
修双卿喝了几碗汤药病情便再次好转,只是尚有些头痛脑胀之感。
近十日以来修双卿接过多尔吉多次书信,是说西州王派序颂去查最后却不能查出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西州王有些疲倦。且已用西州王后之手安抚西州王,西州王那晚便在王后宫里过夜,宫里已经传言王后将有复宠之势,只是姜镜奕那边未传来不悦消息,西州王便又派出两百人前去世国以示平和。
姜镜奕不是冲动莽撞之人,他自然知道如何调节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到底悦不悦,修双卿还能不明白?即便修双卿没有看到姜镜奕,但也能猜测出两国局势,不过是相互制衡法,若是因此事便挑起战事,便是对民心极为不稳。姜镜奕心里是不悦的,甚至开始怀疑各种人,甚至于他狠心流放的修双卿,正因这世间只有极少人到底知不知道修双卿有没有死,姜镜奕就是至关重要的那个人。
修双卿折好信纸,若西州王及序颂再去到世国,各种流言蜚语定会沸腾而起。姜镜奕而今没有再需要利用序颂的地方了,自然对序颂爱理不理。
六年前,修双卿特意挑起过序颂和姜镜奕的关系,特别她说过一句“你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序颂不可能不加以审视自己的地位,跟姜镜奕之间关系注定产生微妙关系,只要将两人矛盾加以推进,便能导致关系破裂。能掌管王室某一位王位继承人情绪波动,便能掌控他的命脉,尤其是如今姜镜奕和序颂半尴不尬的关系。
修双卿又向多尔吉传信,信中内容是简短的两行字,“生来天命,无可厚非。生无天命,西东何贵。”
多尔吉收到回复,心情忐忑,修双卿的意思是要他挑拨离间?他再如何愚蠢也不会看不出修双卿的意思,“西东何贵”指的便是序颂和姜镜奕抢夺他人尊位一事,她的意思是要西东二国分而独立,立下仇怨。两国独立,对两国皆依附对方的两位国君来说,可以是一桩幸事,亦可是一桩祸事。但对百姓而言,从此进入两国境内越发严格险阻,必是一桩难事。
但是要如何挑拨两国关系……
多尔吉细细想了想,看着信上重复而出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