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依旧在凌乱的飘飞,修双卿终于反应过来,拍了拍柘樾的脸,“柘樾?柘樾?”她急促而不安的唤柘樾的名字,柔语声声颤,她眉头间微微皱起,柘樾却不见醒来所势。
她不知柘樾是怎么倒在雪地里的,连忙将食指和中指放在柘樾脖颈侧探了探,他还有体温,亦有脉搏,只是跳动得微弱。修双卿不知怎么,眼睛模糊不清了,她轻摇着柘樾的肩,轻唤:“你醒醒啊,我来了……”她说着,温热的眼泪已如珍珠似的滚落了下来,嘴唇翕动,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最终她抱紧了柘樾,埋头在柘樾怀里,失声痛哭。
哭了片刻,修双卿从柘樾胸前抬头,抹去眼泪,奋力支起柘樾高大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可是修双卿力气早就耗尽,再要支撑起比自己身子还高还大的男子,她只感觉步履维艰,却仍咬紧牙关向山下走去。
柘樾不知何时朦胧的睁开眼睛,他感觉到温暖,怀中好似还有个人。他努力抬眼看时,自己在一个山洞里,身前有一个火堆,怀里还有个娇瘦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紧紧抱着他,似乎想要用身体给自己取暖,此刻她睡着了,柘樾忙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她穿的比自己还少,这么让人心疼,柘樾也想抱住她,手快要伸到修双卿身边了,却迟迟不敢拥抱,最终放下,他如呢喃轻唤她的名字:“卿卿……”
修双卿低吟,“……我在。”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如有声音灌入柘樾耳中。
柘樾怔了一怔,“卿卿……”
修双卿仍低吟,“我在。”她抱住柘樾的手,不减分毫。
柘樾不再言语,修双卿亦没有再说话。
修双卿趴在柘樾怀里,微微睁开眼睛,眼底微红,好似想到了什么。
先前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在雪山里走了两个时辰,也没有找到下山的路,眼看天要黑了,柘樾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甚至开始喘气,倒在地上。修双卿见状,这附近也一时找不到草药,一时手足无措,她便只能附身凑过去,两唇交合,这份柔软刺激着修双卿的手足,修双卿顿时酥麻了全身,却如同贪恋蜜糖的孩童不想分离,直到柘樾的气息稳定了,她仍贴着柘樾的唇,居然也不想分离,可她仍是分开了,毕竟还是柘樾的安危为重。随后,她找到有个山洞,先带柘樾进去休息,山洞里还有些许果子与干柴,是几只野狐的洞穴,但它们看到修双卿,也不知道怎么,缩着身子不敢靠近,犹如把修双卿当作狐王畏惧,又许是因为修双卿和柘樾是人,它们才不敢贸近,声也不敢吭。而且这些野狐好似听得懂人言,听得修双卿与它们说借这里给自己住一晚,它们居然还点了点头,纷纷把果子和干柴推到修双卿身前,就很乖巧的缩在角落里,一直没有打搅修双卿和柘樾。
柘樾顿时想到他摘回来的“千年白灵芝”,向左右看去时,皆没有看到,只好轻声问怀里的人:“卿卿,你找到我时,可看到一株灵芝?”
修双卿闭上眼睛,哼哼:“没有。”
柘樾愣了。
修双卿微微一笑,“何必管它,不过一株草罢了。”
柘樾的大手连同抓着大氅推开修双卿,柔声道:“那是能治你病的灵药,我寻了许久,怎可丢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回来。”
修双卿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柘樾,轻声道:“哥哥,那灵芝不能救我。”她仍是这副模样。
柘樾又愣怔了一下,微微蹙眉,嘴角却微微弯起,失声笑了两声,双手握着修双卿的肩臂,笑得呆傻,“我知道这是你们胡诌出来骗我的,也知这雪山中没有千年白灵芝这种东西,但是能救你的命,就比什么都重要!”
修双卿恍惚了一下,微微泛红的眼眸带了几分如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柘樾。角落里的野狐被两人的声音吓到,发出了呜呜的叫声,不过很快平息下去。修双卿痴怔片刻,还是想要把事实告诉柘樾:“你想知道为什么?”
柘樾呆呆的凝视着修双卿,沉默不语。
修双卿严肃的看着柘樾,冷冷道:“你身为一国之君,放任自己来到西域,将国家大事当作如此儿戏,放任朝中无人宰管,百姓目中无尊!往后还要如何厚待你的子民?你还是个七八岁的稚儿吗?就连稚儿都可知孰轻孰重!如今序颂得到王命要攻打我修国边境,你也要放肆不管!你把我这些年为朝廷奉献的辛劳又当作什么?”
柘樾依旧呆呆怔怔,蹙着眉凝视修双卿的脸容。仿佛在意的不是两国交战,而是修双卿的怒意。
修双卿甩开柘樾禁锢在自己身上的手,大氅落在了地上,也无暇去捡,道:“你时刻要记住你是一国之君,国家大事当放第一,就算我死了,陛下亦不可萎靡不振!陛下即便因卿卿是你的妹妹再疼爱卿卿,更要清楚我是你的下臣。若是你再如此下去,便容我辞官,永久离开你,不再相见!”
柘樾是知晓修双卿这执拗的性子的,但他不曾想修双卿会说出“永久离开,不再相见”这八字,迟迟没有说话。
修双卿探手入怀,取出先前柘樾手中的白灵芝,柘樾便瞬间眼前一亮,修双卿看着这株奇怪的灵芝,低声叹道:“我收的很好,你无需担心。这不知是什么东西,还是回去找风伯看看吧。”
柘樾轻轻的“嗯”了一声,力不从心。看着修双卿又把白灵芝放回怀里,拾起掉在地上的氅子掸去灰尘,给修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