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久呵呵干笑。
“那是弟子无福消受啦。”酒久将盒子推了回去,道:“师父,弟子还有许多功课未做,这便先行回去了。”
想想紫竹楼阁中那堆积成山的书卷,酒久便头疼。
小六抖了抖背上的大麻袋萝卜,嗷嗷叫了两声。小七一直在小六背上眯眼,被这一顿抖,终于醒了过来。嗷呜嗷呜叫到。
竹隐合上了檀木盒子,神色浮出一抹失望。---难道。是他看错了?
亭内的楚游敛去了笑容,沉默着,若有所思。
酒久伸手去牵小六的牵引绳,也就是她转身的瞬间,怪事发生了。
已经合上了的檀木盒子飞出一束流光,绕上了酒久的右手中指。
酒久只觉得右手像被针扎了一下,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闪着一簇华光,下意识地抬了手凑近了看,那枚戒指已经稳稳当当地套在自己的手指上了。
小七在这时候刚刚飞到她的肩头,见了戒指,惊喜地嗷呜一叫,一双大黑眼珠子水汪汪的。
“看来是为师下结论过早,如今看来,这枚控灵戒是认你为主了。”竹隐走了两步,至酒久身后。
“师父。”酒久转过身,有些紧张地问道:“什么是控灵戒?”
“你没有武骨,难以运气,即便教了你一些防身术,但也仅仅足够应付一些普通的强盗莽夫之类,碰到凝元成功境界以上的人,你就毫无办法了。”竹隐神色担忧地看了酒久一眼,继续解释道:“但若有了这枚控灵戒,你便可以学习运用灵气,而世界灵气源源不断,花草石木皆有灵,学会控灵,你便可以化出灵针,再利用你之前书中所学医术,以针治人,自然,亦可以针伤人。”
酒久听过,急问:“师父,那我该如何修习?”
竹隐从袖里掏出一册书卷,酒久看了看那书卷,一脸淡然。
果真,下一秒,那一册小小的书卷,又变成了一大摞。
酒久谢过师父,搂着那一大摞书卷回了紫竹楼阁。
竹隐迈着步子悠悠踏入凉亭。
楚游起身,然然道:“叔父。”
竹隐应了声,楚游便又坐了回去。
“你刚才有想过如果控灵戒不认主,下一步怎么做么?”竹隐抬眼望了一下正在吃荔枝的楚游,问道。
“没有,因为控灵戒一定会认她为主。”楚游伸手拂了一下桌面,道:“与其担忧这个,我倒是更担心,以她的能力,能驾驭控灵戒到何种程度。”
“这孩子悟性极高。”竹隐道。
楚游笑了笑,道:“所以叔父便选在这百鬼林教导她么?若是能在这灵气稀疏的百鬼林聚灵成功,在它处也就轻而易举了。如此说,看来叔父很看得起她。”
“她没有武骨,根基什么的,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有了控灵戒辅助,她只需要掌握技巧就行。这是她的缺点,也是她的优点。”竹隐道。
“我这个小师妹,的确很有意思。”楚游起身,同竹隐拜别:“既然控灵戒已然认主,小侄这便先行告退。”
楚游没有直接离去,他绕了道,去了一趟紫竹楼阁。
冬日的风,很凉。碎叶在竹林间飞舞。
酒久躲在一摞高高的书卷后面,楚游信步而至,斜靠着门檐,发笑道:“怎样,有什么看不懂的么,叫声师哥来听听,师哥马上教会你。”
埋头苦读的酒久从堆成山的书卷侧面露出脸来,稚气红润的脸庞满是不屑,极为轻佻地白了楚游一眼。
楚游再笑:“怎么,会说话么,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说,师哥----”
酒久嘟囔道:“你个瓜娃子小屁孩。”
楚游假装甚为疑惑的嗯了一声,道:“小小年纪,目无尊长,目无尊长啊...”
酒久瞟了楚游一眼,道:“要你教我说话么,你当我是鹦鹉呀?”
楚游噗呲,乐了:“你还别说,就算是鹦鹉,教这么多次也知道师哥怎么叫了。”
酒久拿起书卷蒙过脸去:“哼,不就是想让我感谢你么,干嘛总是一副臭屁臭屁的样子,我偏不如你意。”
楚游低眸,不再坚持。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转身,门前的小路,道:“以前,我也喜欢在这里看书。我嫌这里绿绿的一大片不好看,特意洒了些花种子,到了冬天还能开上几朵小花,看书看累了还能看看花朵洗洗眼睛,怎么...现在一朵也没有了?”
他又走了几步,在泥土里寻到些许残败的花瓣,连连摇头,可惜道:“难道是...你拔了?小师妹呀小师妹,你这是辣手摧花啊你。”
躲在书卷之后的酒久发出一声被口水呛到的声音。
----这花,不就真的被她给拔了么。
楚游好像没听见异常一般,兀自地走进了屋子,撩了撩衣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被小六吃了。”酒久找了个借口。
被冤枉地小六此时正在一旁拱嫩竹子,似乎听见了酒久背地里陷害它,奥奥直叫。
叫得吸引了楚游的视线。
“小...小六吃了一些,我拔了一些。...我...我不喜欢那些花,好了吧?”酒久磕巴磕巴,又道。
“不喜欢?”楚游似恍然大悟般,说道:“那改明儿我再种点别的花草好了。”
楚游坐的位置离酒久很近,风拂过,带着一阵似冷梅的浅香,是很舒服很好闻的味道。酒久记得第一次在文渊阁见到楚游的时候,也闻到过这种香味。
酒久从书卷中探出头来,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含笑望着楚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