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从小到大都很懂事,我常常想,我上辈子是得了什么好福气,能有你们三个如此乖巧的孩子,从来没有让我担心过。”萧氏红着眼道,“可我昨夜想了一宿,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儿子才会受此报应,我多希望他此刻受的伤都发生在我身上.....”
“我瞧着他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我......”萧氏说到这里哽咽着,抬手擦干泪痕,继续道“如果他能醒过来,我愿意每日吃斋念佛,多做好事......”
秦曼瑶坐在一旁听到这里,心像是被人捶了一拳,呼吸不过来,转过头去捂住嘴低低的哭了起来......
秦曼筱再也忍不住,走过去抱住萧氏放声大哭,大哥如今这般就是在硬生生的折磨着娘亲,她一边哭一边生气的吼道:“娘还夸你乖,我看你是最不乖的,你现在躺在这里就做什么?你有本事起来啊......你别让娘在这里一直掉眼泪......”秦曼筱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她现在对于秦乐邦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感到恐惧,她怕哥哥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她恨透了现在这种感觉。
“大伯母,您别哭了,大伯父和爹爹一早就出去寻名医了,大哥会好起来的。”秦乐弘昨夜也没有休息,早上一大早就过来守着秦乐邦,对于这个哥哥,从小到大他都非常喜欢,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哥哥从来都是让着他,现在哥哥突然躺在那里,大夫又说他很有可能醒不过来......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哥哥会倒下,在他记忆中哥哥从来没有生过病,一直都很健康,可现在,他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哥哥,他突然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以后谁来在前面指引他,谁来批评纠正他?他很想过去将哥哥叫醒……
萧氏满脸失望的神色道:“那么多大夫都查不出来的病因,等老爷他们找到名医又有何用,他就只有七天的时间,恐怕也……”她不敢再往下说,她明知道不能放弃任何希望,可是又清楚意识到根本没有希望!
秦乐弘一想到她说的可能性,立刻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今天才过了一天,说不定明天就有大夫医得好。”他试图努力的劝说萧氏。
萧氏无力的靠坐在床头,双眼红肿,她已经许久未进食了。
秦曼瑶心疼道:“大伯母,好歹多少都吃一点,你看你才一天就已经瘦了多少,想要哥哥好起来,你也必须坚持住啊!”
“对了,这件事先不要跟你大姐和二姐说,我怕……哎,总之不想她们担心,到时候弄的家里一团糟就不好了。”萧氏像是突然想到一样,提醒着秦曼筱,后者听到后,点点头。
袁氏昨儿就过来了一会就回去了,这会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并没有过来帮忙,萧氏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也多少有了些意见。
“嬷嬷明日替我去相国寺捐些香油钱,在菩萨面前替我许愿,若是乐邦能安然度过这一劫,我愿意每日吃斋念佛。”萧氏声音低沉的道,边上的李嬷嬷颔首应到。
因为萧氏这两日都在这里守着,秦老夫人又病倒了,袁氏又不管事,所以府里的一切事由只能让秦曼瑶和秦曼筱二人处理,两人也没办法一直陪在这里,守了好一会就下。
等中午秦之彦从外面赶回来,萧氏一听见他的声音着急的跑了出去,满心期盼的问着他,道:“老爷怎么样,可有找到能医治儿子病的大夫?”
秦之彦满脸疲倦的看了她一眼,“我今日是去茶馆寻找线索,想看看有没有头绪,但那里人多,什么也查不到。”
萧氏大失所望,又道:“那现在就这样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秦之彦摇摇头,颓废的坐在一旁……
他刚坐下就听到外头有人禀报陶大人来了,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他怎么把这人给忘了,那天是他送儿子回来,说不定他知道什么内情,立刻让人将他请进来。
“陶先生,还没有好好感谢那日你送犬子回来,那天家里实在是乱糟糟的,失礼之处不要见怪。”秦之彦一见到他就立刻上前解释道。
“秦大人客气,在下今日过来是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陶然表情疏离的说道。
秦之彦还好一早就知道此人性格冷清,一般人想同他打交道都会碰壁,难得他会主动来府上看情况,他心里其实是很感激他的。其实自从陶老太爷辞官后,陶然就开始出现在大家面前,这几年在朝堂的几次接触,他对陶然这个人可以说是完全看不透,开始大家都会刻意去打听,毕竟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曾经陪圣上御驾亲征的人有多厉害。不过他似乎都极其低调,有同僚想约他喝酒都被拒绝,到现在他也没见到陶然与谁走的近。难得他能主动上门探望,他心下多了一份感激,可能是他二人在信阳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陶然问道:“现在令子情况如何了?御医怎么说?”
秦之彦叹了一口气,愁着脸道:“御医也查不出原因,这种新的毒他们还没碰上过,需要回去好好研究,可我想的是等他们研究出来,我儿的性命……”
萧氏这时也开了口,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肝的人,给我儿子下这种毒,我儿向来乖巧懂事,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说完又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既然连御医都查不出来结果,秦大人何不去查查那家茶馆,说不定有什么线索。”陶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开口提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