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易噘了嘴,不满地道,“三小姐,你当真要替三夫人看脉不成?”方才在门外,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心里直埋怨,三小姐这才好一点,何必费这心神!再说,三夫人都这么多年不见有孕,府上的大夫和外面的大夫都说她身子大损,不能再生,三小姐平白揽上这件事,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南雪钰脸色一沉,郑重警告道,“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冬易,现在咱们处境举步维艰,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信你,但是你千万管住自己这张嘴,无论什么事都不可自做主张,否则一旦出事,你我都会没命,知道吗!”

冬易的心跳了跳,不敢再乱说,赶紧道,“是,三小姐,你放心吧,奴婢也就是对三小姐说说这话,出去是万万不会乱说的,否则三小姐只管缝住奴婢的嘴好了!”其实她原也不是没大没小的人,只不过三小姐先前的性情不是……那样吗,所以她也就不自觉地爱唠叨,现在主子骤然清醒,她一时改不过来而已。

“你明白就好。”南雪钰淡然一笑,面色这才缓了下来,“替我梳妆,去前厅。”倒是要听听,大姐才死,父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全家人一起“议”的。

来到前厅,南家人都到齐了,紫檀木圆桌边,各自按照尊卑就坐,看上去一派道貌岸然。

“父亲。”南雪钰淡然扫视众人一眼,对南正衍行了一礼。

南正衍是文臣,不过生的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只是一看上去,那神情就不怎么正,仿佛时刻在算计着什么一样。看一眼这个一向不讨自己喜欢的女儿,他冷漠地点了点头,“坐下吧。”

“谢父亲。”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南雪钰暗中冷笑,知道自己不受他待见,也不会曲意讨好。自从娘亲以莫须有的罪名而被逼含冤自缢身亡,她跟这个冷血、自私的父亲之间也没了什么情意,在丞相府,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众位夫人还当她是从前那般懦弱痴傻,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看她进来,个个连眼皮都不翻,各自坐着。

“人都到齐了,我有话要说,”南正衍扫一眼众人,一本正经地开口,“雪晴原本被指为德妃,是丞相府的荣耀,本来是件好事,可她死的不是时候——”

这话一入耳,南雪钰顿时气满胸膛,忽地一下站起来,惨白着脸道,“父亲,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个丞相大人,好个父亲啊,真是够无情、够冷血!原本她也知道,父亲最热衷的是权势,一心只想着如何在保住自己地位的同时向上爬,其他的都漠不关心,谁能为他带来利益,他就利用谁,妻子儿女,都可以做他平步青云的棋子,上一世的她虽然懦弱,却也知道父亲的脾性。

可是如今,大姐已经死了,怎么说也是死者为大,失去一个亲生女儿,父亲不难过、不悲伤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说出这种没有人性的话来,还是人吗?什么叫“死的不是时候”,难道就因为大姐还没有入宫为妃,不曾为他带来利益,那大姐的死不但不值得同情,反而因为坏了父亲的大事,父亲就要迁怒于一个已死的人吗!

南正衍一向自恃家教极严,大概没想到会突然被顶撞,愣了愣,“什么话?”相比于南雪钰的话,他更吃惊而意外的是她的态度:这个女儿一向怕自己,在自己面前前,从来连正眼都不敢看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大胆,不但瞪着他,甚至还质问他,脑子糊涂了吗!

“大姐死的那么惨,父亲就一点不难过吗!”南雪钰悲愤至极地冷笑,对这个冷血无情的父亲简直失望到了极点,“现在大姐还睡在那口薄木棺材里,尸骨未寒啊,你怎说的出这种没有人性的话来!”

“混帐!”南正衍大怒,猛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来指责你的父亲!南雪钰,你是忘了我丞相府家法森严吗?!”好啊,连这个一向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女儿都敢顶撞他,反了天了!

二夫人谢以莲在旁暗暗得意,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雪钰,我们都知道你因为雪晴的死而难过,我们也难过,不过你这样顶撞老爷,于礼不合吧?”她倒是没往别处想,就是巴不得南雪钰不受老爷待见,她和女儿才能得到越多的好处么。

她是几位夫人当中最年长的,已年近不惑,原本就生的相貌平平,再加上心性狠毒,这面相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里硌硬。她也知道自己比不得另外几位夫人的花容月貌,所以才越发用锐利的手段打压其他几位夫人,唯恐她们利用自己的美貌,把老爷的心给勾了去,她就得不到好了。所以这些年来,几位夫人谁没在她手上吃过亏,虽然表面没跟她撕破脸,暗地里可都不盼着她好。

南雪钰冷冷看了她一眼,无声冷笑:你自然是巴不得落井下石,我还要找你算账呢!如果大姐的死真是你们母女一手安排,我要你和南雪蓉,死的比大姐还要惨十倍!这么多年了,南雪钰怎会不知她一直恨自己和姐姐,她眼里只有自己的女儿南雪蓉,所以恨自己和姐姐挡了她女儿的富贵路,如今姐姐惨死,岂不正如了她的愿!

“可不就是说?”三夫人章平卉一边安抚着儿子南旭,一边不轻不重地道,“雪钰啊,这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不管什么时候,家规不能忘,你这是伤心过度,糊涂了吧?”

生了儿子之后,二十几岁的她身材也依旧玲珑有致,比起未生育之时,更添了几许成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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