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各国使者,南雪钰心中一动,想到了安陵清漓,假做不经意地道,“母后,各国使者是一起来的吗?有没有谁先到?”
太后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大秦离我们大燕是最近的,应该是他们的人先到,哀家已吩咐下去,驿馆会好生招待他们,夜儿,雪钰,这件事还是交由你们去办,哀家才放心。”
两人一起行礼,“是,母后。”
南雪钰暗暗思量,照这样看起来,安陵清漓应该不是为了送米粮,而是先一步来到了大燕,至于他的目的如何,一时之间她还真没处猜去。不过算了,既然强求不得,那就顺其自然,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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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能迫使慕容耀娶南雪梦,南正衍就按照南雪钰的提点,让下人们到处散播流言蜚语,什么话难听说什么,总之就是将慕容耀的名声毁得越彻底越好。本来京城百姓对这位翼王就没有好话,只是后来他捐了十万两银子给难民,才让百姓对他稍有改观。
结果他与女子当街行好事一事一传出,顿时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只要他出门,必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把他给气的,却也没可奈何,难道要把所有说闲话的百姓都杀光吗?而且他也知道,是相府的人气不过他不肯娶南雪梦,在故意坏他名声,更是暗暗发誓待自己登上皇位,第一个就拿相府开刀!
几天之后,各国前来送粮的使者果然陆续到达,而且来的还都是大人物,不是太子、皇子,就是公主,身份斐然,好像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到大燕来露露脸,扬一扬自己的国威一样。驿馆的驿丞早已得了慕容夜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将他们分别安排在驿馆中最好的客房,好生招待。
南雪钰虽说也得了太后吩咐,负责此事,但她毕竟是女子,不适宜随意抛头露面,就在背后帮慕容夜出些主意,以稳妥地安顿好各国使者,到时也能顺利地借到米粮。
早晨起来,南雪钰梳妆完毕,即准备入宫向太后禀报,还没等出门,却见风墨扬白着脸走了进来,那天被他轻薄之事瞬间浮现脑海,她神情一冷,不过语气并不恶劣,只是明显有些生疏,“墨扬,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风墨扬尴尬而又内疚,都不敢看她,“我是想……”
“有话快说,”南雪钰眉头微皱,“我还要赶着进宫。”自从那次之后,两人再没见过面,感觉像是隔了很久很久一样。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来,是她也不知道,如今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风墨扬了。
风墨扬吭哧了半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愧疚地道,“雪钰,是我来向你请罪的,那天都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随便动手。”
其实那天他也确实是因为高烧糊涂了,再加上他对雪钰一直是不能忘情,所以情难自抑,竟做出那等事来。当时他还不知道呢,事后娘一告诉他,他简直懊悔得差点撞墙,这么多天了,才总算鼓足勇气,来找雪钰赔罪来了。
南雪钰淡然摇头,“倒也没那么严重,不过你心中若无那等念头,也不会对我那般无礼。”
“我——”
“墨扬,”南雪钰忽地神情一正,眼神竟是有些严厉的,“我早已跟你说过无数次,我们之间不可能,我敬你是大哥一样,才一直对你狠不起心说绝情的话,可你却太让我失望!今天正好把话说明白,如果你还顾念你我之间的这点兄妹情意,就发誓以后对我以礼相待,再不僭越,如果你连这都不稀罕的话,那从此以后,你我情断意绝,我再不要见到你,要如何做,你自己选择!”
不能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那样只会让墨扬越陷越深,让她也越来越迷失而已,这话,她早就应该说。
风墨扬吃惊但并不意外地看着她,脸上表情数变,眼中更是有沉痛之色,良久之后,他到底还是长长地叹息一声,挫败地抬起右手,“我风墨扬指天发誓,从此以后对南雪钰兄妹相称,以礼相待,如违此誓,定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他还能怎样呢?就当这辈子跟雪钰有缘无份,下辈子他一定赶在越王殿下之前,把雪钰留在自己身边,好生对待。
南雪钰这才缓下面色,“好,墨扬,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忘记今日誓言。我要入宫了,你请便吧。”说罢绕过他就走,知道他现在心情必定很沉重,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风墨扬痴痴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后才步履沉重地走了出去,此生,知音难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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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宫里,太后又被气到脸色发白,心口发疼,倚在榻上闭目养神,海秋在旁替她揉捏双腿,好不担心。
少顷,南雪钰走了进来,“儿臣见过母后,母后这是怎么了?”怎么又一脸怒容,出什么事了吗?
“雪钰,你来了,”太后睁眼坐起身,想一想就气愤难平,“好个不懂事的良妃,如今为了度过饥荒,各宫都缩减开支,以供应百姓米粮,她却来向哀家闹,说是针工局不肯给她做新衣,真是气死哀家了!”有这么不懂事的妃子么,置天下百姓疾苦于不顾,只顾自己美艳,这是什么心性。
“良妃吗,一向爱捧场,母后何必跟她生气。”南雪钰从容应对,暗里却是冷笑,这良妃名笑云是最泼辣的一个,上一世时,就数良妃欺负她最多,没事的时候总是到她宫里去闲逛,看到好东西,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