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一盘腌菜,外加三个小包子。
放在桌上,花椒坐在桌边,看着,呆愣愣地看着。
妇人已经离开。
才一放下,人就走了。走得那叫速度,好似屁股后头有狗撵。
霹雳从花椒头发里出来,攀在窗棱上,晒着太阳。
“咿……舒服……”霹雳时不时两声叹,抖动着三瓣小叶,瞅花椒半晌不动,便道,“主人,你看着它们做甚?能开花啊?”
原句应该是看啥,能看出花来?
这是霹雳沉睡前听花婆婆他们说过,这时顺道口用上了。
小叶弯下,挠挠枝干,虽然好像和花婆婆他们说的不大一样,但,也有花嘛!
差不多就行,差不多就行。
桌边上,花椒长叹口气,吃还是不吃呢,这是一个问题。
一个很严重的,可能真的关乎于生死的问题。
可要不吃,一整夜没进食,确实有些饿了。虽然也能忍,但也渴啊!
瞧那粥清的,好多粥汤,吃一口,还带饭香,多好吃。还有那腌菜,光闻一下就生津止渴,口水直冒,那酸溜溜的滋味,引得花椒紧咽几口。
至于那包子,瞧着也挺甜白,味道应当也不会差。
那,吃不吃呢?
花椒执起筷,在粥里无意识地撩,凑上鼻去闻,除了粥香,闻不出啥其他的味道。
“主人,你吃吗?”
“昨晚就是吃了这的东西,又中mí_yào,睡死过去。”花椒也很无奈啊。
“也不知她放在那个里面,无色无味,都闻不出来……”
“咿……反正药不死人,你尽可吃就是,大不了再睡一觉。”霹雳说得大气。
花椒甩去一个眼锋,“你忘了咱这是在哪呢?”
以为在家啊,怎么都安全。
“……”霹雳转转三瓣小叶,“咿……不还有本树呢么?谁要威胁到主人,本树先弄死他!”
不是很简单?
花椒眼一亮,她怎么忘了?
“好,那霹雳,一切都靠你了。咱一生俱生,一死俱死。”
说完,花椒也不纠结了,呼啦啦开吃。
嗯,清粥很香,入口滑顺,解渴还暖胃;腌菜酸溜溜咸滋滋,咬着脆嫩;包子,还是肉馅的,一口肉香,极好。
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花椒吃得欢快,没一会的功夫,一溜光,不甚半点汤汁。
“嗝!”
一个饱嗝,花椒好心情地伸个懒腰,觉得自己从筋脉血骨到皮肤毛孔,都活了起来。
真舒服!
“霹雳,接下来靠你了,别掉链子。”花椒在屋里走动几圈后,躺回床上。
时刻等待药效的发作。
庄子主院内,静悄悄一片,来往打扫院子的,手脚利落地弄干净,便识趣地离开。
里屋,没有召唤,他们是不准进去的。只有公子的贴身小厮双瑞才可,这些规矩,公子第一日住进里头,就交代清楚了。
里屋,双瑞正在燃香,袅袅香烟晕散,弥漫出浓郁的海棠香味。
与屋后院前种着的抽出花苞的海棠树倒是相得益彰。
地上,早已拾掇干净,只有床上锦被凌乱床幔纷杂,隐透着淫腻的气息。
“唔——”
一声粗哑的呢喃,凌乱的锦被耸动,大红木雕花木床发出“吱呀”声。
没几息,一个男子从床上坐起,xiè_yī半褪,露出精壮的身体。
“公子,您醒了?”双瑞几步上前,道。
“唔——”男子撑着头,目光扫过床被,“打水,准备洗浴。”
“早已备好了。”双瑞恭谨开口。
浴桶在床尾处屏风后,男子翻身而下,径自绕过屏风,坐入浴桶中
水漫过身,男子拧起眉,滋咧出声。
身上有红痕,严重的,已经破皮。正因此碰水会疼。
看着伤痕,男子脑中回想起昨夜之事,阴下脸,“处理了?”
“是。”双瑞回道,“已处理干净,公子放心。”
“嗯。”男子闭上眼。
昨晚饮了不少酒,兴致十分高昂。再加上乐意点上的烟,一激动,没控制,就两人弄死。
可惜,是有些可惜的。毕竟如今风口浪尖,难得好货,死一个,少一个。
不过想到那小丫头瘦骨嶙峋的,身无二两肉,肤质粗糙,也就觉得没甚意思。
况且,他如今可得了好货。
肤嫩滑似刚剥壳的鸡蛋,明眸皓齿,容貌娇美,仅想想,便不由得心潮涌动,难以自制。
昨晚,他就过去瞧了。
熟睡的她格外安静,让人心平。他忍不住想动手,只是,想到自己无论为何,她都将毫无反应,顿觉少了几分兴致。
因此,他才无奈离开。这才走了昨晚的一切。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也能去!
这么一想,男子脸上浮起银笑。连带着洗浴也没那闲情逸致了。
随意冲洗下,男子就起来,“早饭叫来,用完后去那院子看看。该去见见这老朋友了。”
“是。”双瑞应下。
在男子将衣裳穿整齐,一身意气奋发地出来时,桌上已摆上早饭,还冒着热气。
一小碗白粥,一小碗燕窝,一碟干丝,一碟拌菜,一碟红枣糕。
色香味俱全,甜咸口皆有,尽可随心选择。然而,面对这一桌,男子显然没多少兴致。
都未坐下,随手将一碗燕窝一饮而尽,塞一口红枣糕,再拿一块,人便往外去。
双瑞忙拿起白粥,喝上几口,再拿一块红枣糕,紧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