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焦虑起来,像个没头苍蝇在会颖街头钻来钻去,到处寻找起来,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萧凡相信,史朝恨此来,绝对不会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一定带来了很厉害的角色。上一次只是为了对付沈长天,他就派出了“黑手”分队的五个刺客,这一次,史朝恨亲自前来,所带人手只会比“黑手”团队更加强悍。
萧凡在街头又奔来跑去好半天,累得气喘吁吁,还是一无发现,他靠在路边的木柱上仔细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叫了一辆马车,直奔会颖东郊的天怜府。
天怜公主最近一直修养在家,她与默王的王位之争虽然已尘埃落定,她已确定为王,她却并未能高兴起来,因为,她为了这个王位,不得不牺牲了她最爱的人——北山泉。
天怜公主心中为此落落寡欢,很少外出。郎延煦来见过两次,天怜公主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宗伯百里高城也为登基大典的事情,求见过两次,天怜公主都是强打精神,勉强接待。
忽然,这天已近黄昏了,冯老头跑来传话,说雪国使节萧凡求见。天怜公主听了有些头大起来,想着自己难道还没成为王上,就得履行王上的职责,接见这些外国使臣了吗?她本想推辞,却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接见了萧凡。
萧凡果然一见面,就一揖到地:“恭喜长公主、贺喜长公主荣登王位!”天怜公主吓得赶紧摆手,示意萧凡坐了说话。
萧凡却在椅子里坐没坐相,一副疑神疑鬼、鬼头鬼脑的样子,还不停地东张西望,问东问西。连醒儿和细儿也疑惑起来。
天怜公主心里也十分诧异,她暗自回想往日各种筵宴酒会场合遇到的萧凡,好像都是气宇轩昂、谈吐不凡的样子啊,怎么私下里这个雪国使节原来竟是这样一副猥猥琐琐的样子吗?
萧凡虽然来会颖四年了,在大小场合与天怜公主晤面的次数也算比较多了,但他此番还是第一次拜访天怜府,今日更是担心史朝恨的刺客潜伏在府内,所以才忍不住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他若是知道此刻天怜公主正在心中用猥猥琐琐这个词来形容他,他一定会吃惊地瞪大眼睛,气得吐血而亡的。
萧凡坐在椅子里神不守舍,东拉西扯,又东张西望,很久了还没有告辞的意思。天怜公主几次想打发他走,醒儿、细儿也几次给他添茶,暗示他长公主累了,该休息了,全都被萧凡自动忽略过去。
萧凡竟然还反反复复,一惊一乍地提醒长公主:“长公主,你要小心啊,你一定要小心啊!”搞得天怜公主莫名奇妙,又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好玩的样子,神经兮兮,惊惊乍乍的,于是,天怜公主忽然就笑了,这可是竞选王位以来,天怜公主难得的开心一笑啊。
而萧凡看着梦中佳人忽然朝自己嫣然一笑,整个人都傻了,啥也不会说了,只傻愣愣地看着天怜公主。
醒儿、细儿见此情景,也跟着偷偷地开心笑了,俩人这才开始真心地、殷勤地招待起了萧凡,嘴里萧公子长、萧公子短的叫个不停,不时添茶、送点心,反而搞得萧凡如坐针毡。
萧凡这样难受地坐着,有的没的,东拉西扯着,最后实在是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样坐下去实在失礼得很了,他也实在不知道还能和长公主胡扯些什么了,于是,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
一出天怜府,萧凡就开始懊悔不跌,恼恨自己怎么就不敢直接告诉长公主,让她小心刺客呢!只是一个劲提醒她小心,长公主哪里能明白是让她小心刺客呀!萧凡恨不能捶自己一顿,又不好再折回长公主府去。
会颖东郊的车本来就少,又已经这么晚了,萧凡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很远,才叫到一辆马车,结果还被附近巡逻的北关兵拦住,盘问了许久。
不过,这倒是点醒了萧凡,他让车夫直接拉着他,送他到将军府隔壁的紫桐巷去。萧凡知道,北关兵现在虽然驻扎城外,但是在离将军府不远的紫桐巷里,有一个北关兵的指挥营,周却和几个重要的将佐经常在那里开会碰头,他经过那里几次,每次都看到那里被北关兵戒严保卫着,闲人不许靠近。
萧凡远远地下了车,徒步走到紫桐巷外面,果然看到十几个北关兵守在巷子口。
萧凡有些迟疑起来,他不知道该让如何让这些兵卒为自己通传,他更不知道,见了周却他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周却说,雪国那边他姑母王太后派了几个刺客来会颖刺杀天怜公主了吗?他不想让两国开战,可他这么一说,翼雪两国不开战才怪呢!
萧凡心里这么纠结着,拿不定主意,就在紫桐巷外徘徊来、徘徊去。
朦胧月色下,当萧凡在紫桐巷口来回徘徊、犹豫不决时,彩虹街的秋凉馆外,也有一个人心事重重地来回徘徊着,这人就是默王闾丘渐。
沈鹿呦带着一对双胞胎孩子——闾丘又刀和闾丘又俎回秋凉馆居住已经三天了,这算一天的孤单生活,忽然让默王心头生出一种过往将回归、他即将重新失去一切的恐惧。
那年,他失去沈双,完全来不及考虑,那个刺客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街头,直接提一把剑就奔过来了,他没有一点点思考和选择的时间。
今天,他又将失去他的两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这一次,上天给了他充分考虑的时间,他必须谨慎小心地将一切想清楚——
于他来说,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默府,和一个人孤独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