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那个男人,虽然一脸凶巴巴的,但长得的确比刘知远耐看,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可不就更勾魂儿嘛。”
“刘知远也是可怜,为了她得了个不孝的骂名,连赶考都误了好几次,还成日里帮着她照顾那个野男人,结果却落了这么个下场。”
“所以说人啊还是不能太善良,若是他当初坚决反对那个野男人住进刘颖家,那如今也不会这么惨了。”
“我倒是觉得刘颖压根儿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你们不是也听说刘老三欠钱不还的事嘛,说不定她就是为了报复他们家才去祸害刘知远的。”
“诶,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如今她对那个野男人动了心,自然不愿再被刘知远坏了好事。”
“对吧,说到底还是那个傻书生最可怜,对她可是一心一意的,大半年前还为了给她家修屋顶从上面摔了下来,到如今都不敢爬屋顶,啧啧,他可是个在自己家从不动手干活的人啊。”
“你们瞧着吧,那个野男人刚来的时候浑身是伤,连于伯都不愿出手相救,一定不是个良善之辈,刘颖若当真跟了他,以后断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
苏蔷在宫中听惯了他人的议论,没想到在这个看似与世隔绝的小村落也能听到相似的言论,心想果然有人的地方便免不了笑谈是非。
虽然她们所言听起来也不无道理,毕竟这世间如刘知远一般能容忍自己的心上人与另外一个男子独处一室的人应该并不存在,可她偶尔还是会在刘颖家看到他,而且他从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只是说自己即将赶考离乡,所以近日都忙于在准备,不能经常来她这里帮忙。
在他们救下那人的八天后,因为于伯说从此之后他只需多加休息即可,不必再用药了,所以那是她最后一次去刘颖家送药。
当时刘知远也在,正打算抬梯子爬上屋顶去修房子,毕竟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
刘颖站在一旁,笑话他是一朝摔下来便从此怕梯子,见了她后也不顾他尴尬的神色,只是笑道:“那一晚月亮极好,知远爬到东屋屋顶去修房顶,却在惊叫一声后又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吓得我的心肝儿都快跳出来了……”
刘知远也不为自己辩解,红着脸问她是否还要去刘木匠家,并趁机转移话题说长德郡后天有集会,所以刘木匠今日一早便已经出发去长德郡卖木雕了,所以如今他家中只有刘正一人。
在过来时,她瞧见他们家虽然开着门却并不见人也听不到声音,还以为他们父子两人有事暂时出门了。苏蔷不由得有些失望,因为她不久前刚收到云宣以孔明灯传递来的消息,说是后天要来接她回去。
她已经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等他过来后两人应该会离开,所以便来不及与刘木匠道别了。
当然,于她而言,道别还算是其次,她最想做的事情是借着这几日与他的交情劝他以后莫要再对刘正棍棒相加,虽然也不一定有用,但总好比什么都不做,毕竟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觉得刘木匠也不算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只可惜,这件事只怕要成为她心中的一个遗憾了。
听到她是最后一次到她家时,刘颖倒无特别的反应,但刘知远显然十分高兴,也总算说明他还算一个正常的男人。
许是听出了她的告别之意,那个站在墙根旁一直默然无语且只顾自己沉思的男子突然将目光投向了她,神色依旧冷峻,但声音低沉而清晰:“你要走了?”
她惊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与自己说话,茫然地点了点头。
他神色未变,简短而利落地道:“去走走。”
然后也不待她是否愿意,他顾自抬脚向外面走去。
莫说她,即便是与他几乎朝夕相处的刘颖与刘知远在面面相觑后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但她还是很听话地跟在他后面来到了绿水河河边,因为她实在十分好奇这个几乎从未正眼看过她的男子有什么理由邀她出来走一走。
“你姓苏?”
“是。”
“你喜欢梅花?”
“是。”
两问两答后,在绿水河河边相对而立的两个人便陷入了沉默。
结果他只是问了她这两句话,便不再言语了。
已近暮晚,因着天气阴沉,此时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能看到他的眸子如海水般深邃不可测,苏蔷心里念着于伯,生怕他又等不及她回去而又亲自下厨,便在等了片刻后主动问道:“公子可是还有其他事情吗?”
除了飒爽秋风吹过河边树林的声响外,在安静得近乎诡异的气氛中,那人突然开口,语气波澜不惊:“谢谢你替我找回了香囊。”
似乎又隐隐闻到了从他身上随风散发而来的清新花香,她一愣,反应了片刻后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其实特地去小北山为他找香囊的人是刘颖,将香囊还给他的也是刘颖,但他此次却开口谢她,自然是因为他当时醒来时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梅花香气,但当时他伤得那么重,竟还记得这些小事吗?
突然想起来当时自己从他身边经过时似乎看到他的眼睛睁开了一下,当时她以为是错觉,如今却觉得那时她可能并未看错。
她解释道:“我不过是顺……”
“我从不欠任何人人情,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