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合纵纵横
龚春秋听罢后,忽然脸色一转,卫民就感觉说错话了。因为再怎么说,就算龚春秋的脸上给刨了粪进去儿,也轮不到卫民去教训人家呀!龚春秋好说歹说,也走南闯北几十年了,难道卫民比他还懂吗?卫民又有什么资格,让人家去“报仇呢?”对,刚刚卫民,就是想报仇。
因为卫民怕了,是彻底怕了。他头一回感觉,刚刚是站在悬崖边上,还是在悬崖边上走钢丝呢!只要稍稍一推,卫民保不齐就掉入谷底了!而何旭扬着砍刀,往卫民手指那瞄准的时候,这场景卫民还历历在目呢。他咽不下这口气!可现在,卫民逃过一劫,只剩不爽了。
龚春秋先是摆了个脸色给卫民看,然后卫民还了一个认错的脸色,好不容易才把气氛给弄得好些。这时候,李托尼,这位在马来国的中国教父,拍了拍龚春秋的膊头,面带微笑,然后拿起电话,先是拨通,然后往走廊里走去,似乎在给卫民跟龚春秋营造一个谈话的气氛。
龚春秋也是心领神会,他坐下,然后点起一根烟,道:起身子。卫民听后,照做,身子起来,躺在枕头上。龚春秋说:解扣子。卫民说:咹?!不过他还是照做。解开后,一条活生生的过肩龙,正搭在卫民的身子上,无比显眼,带着一股气势,龚春秋笑笑,说:我也有。
说完,龚春秋也揭下了他的衬衫,然后露出了干瘦的身子。映入卫民眼帘的,可是一条猛虎!就像武松打下的那只,在景阳冈上作威作福的大虫!卫民说:吓!你也有?!龚春秋说:对,是有。我还是在马来国汶上的。所以我对这儿特别有亲切感。懂?虽然我不会说马来话。
卫民说:你是怎么认识那个‘中国教父’李托尼的?龚春秋说吸了一口烟,过了肺然后再喷出来,两眼里布满了迷离。卫民知道,这故事,也许很长了。龚春秋说:在我还小的时候,也是也老大不小,快三十岁的时候,当时文革准备结束,我去了一次大陆又回来,然后出事。
卫民问:出事?怎么出?龚春秋说:为女人。好斗。争强好胜,我不爽你,我就打你!然后我有钱,还有码头,应有尽有。当时我泡了一个马子,可想不到,有天我归家的时候,床上躺着别的男人。老土吧?这故事。可这事儿就是这样,所以说要找个不图财的跟你,才对。
卫民说:继续吧。龚春秋说:当时我还把那畜生给打了个半身不遂,因为当时我喝了很多酒,力气又足。打完以后,我浑身都是血,连澡都没有洗,然后又把那马子给折磨得变本加厉,反正一清早醒来,我那x玩意儿,跟身上,全是血。那女人缝里头,也流血。那时我懂。
我出事儿了要,百分百。那畜生命真大,被我敲碎了两边膝盖骨,还能爬着离开我住处,我当时租的房子,可是在六楼呢!第二天,黑白两道都来找我,而我当时也不过是什么所谓的‘金牌打手’。警察要杀鸡吓猴,以儆效尤无需找我,而老大谈判做生意,我也靠边儿。
因为我当时就一奴才,跟一把刀子,一枚棋子,没什么区别。我以为打得多,打得猛,打得狠!就是阿大,就是扛把子。其实不是。纵然你能打下千军万马,你也就一将军,精力一过,就像一条狼狗少了牙齿,要剁你来吃了,还得千刀万剐,然后拿来褒、拿来炖!
当时被我打伤,致残的人,太多了,数都数不清。比我x过的女人,还多,懂吗?那畜生,把我马子给x了一轮后,我才知道,我马子原来崇拜他,他可是当时钵兰街的太子炳。他跟英国人关系好好,他老爸又是当时的扛把子,你说,我能不死吗?当时,我想去台湾,可!
在当时,我们一般跑路,要么去新加坡,要么就去台湾。他们能不知道我们的套路吗?就在船上,我差点儿死了。给你看看吧,这个比纹身还要惊心动魄。说完,龚春秋祛下了衣服,背后一条三指宽的伤疤,正隐隐而现,生龙活虎似的!就跟上了战场的抗日将军一样,牛!
卫民说:后来呢?龚春秋说:后来我去了马来国,不过当时英国人刚走,马来国也真够乱的。中国女人去那儿,就成了奴隶,x!当时我为了谋生,真的啥事儿都肯做了。但还是活不下去,当时我去种罂粟,入了狱,我那时候买的护照,现在还存在澳门那儿,当我出来—
我重拾旧路。在马来西亚混黑,我这辈子注定跟这玩意儿有缘,干!卫民说:后来呢,混得好吗?龚春秋说:好吧,来来去去都那样,肯打,够“姜”(辣),那就一并通吃,在外面靠的就胆量了。可当时我很痛心,我去那会儿,中国人不团结,我还差点儿死在一福建人上!
卫民说:后来呢?龚春秋说:后来,也就那样吧。我跟一群广东的潮汕人,好不容易合了十兄弟,最后才闯出一片天地,我们自个儿的地盘。你知道我为什么纹身吗?又为什么叫山云帮的人都纹身吗?卫民问:为什么?龚春秋说:因为当时,我有一个兄弟,死了,极惨。
卫民问:死了?龚春秋说:对,死了,在混战中,被抓了。死相极惨,五马分尸,被五辆轿车,活生生给拉死了。卫民听道,吃了一惊,天神,车裂!龚春秋说:他死后,头被抛到了吉隆坡,我当时在的饭店,手又给抛到雪兰莪,脚给抛到了马来海。而我纹身,你也懂。
一旦在街上被斩成七块,我认得出你,你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