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突地呼呼刮起,枯枝在风雨之中摇曳摆动,枝桠张牙舞爪,掠过墙壁与枝干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清冷的冥宫之中显得非常诡异。
幽暗的九曲亭廊藏在宏伟的宫墙之下,廊头挂着两盏坚固的青冥壁灯,在黑暗之中远远望去,宛如一条瞪着两只灯笼大瞳眼的黑蟒之怪。
雨夜之中,一女子遮着一把红伞,手提裙摆出现在九曲廊头,待上了亭廊,缓缓合上了红伞,大笑道:“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蠢货,哈哈......”
“那你,便是制造蠢货的始作俑者。”背后,一声厌弃的声音淹没在雨里。
女子收起得意,警惕回首,待看清来人,面露不屑,“原来是你啊。”她放下红伞整了整潮湿的袖口,“总比有人一片痴心妄想却毫无作为的好,你说是不是?”
明子冷淡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脸上却是扬着笑容。
“至少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你,”女子蔑笑了一声,“却只能眼巴巴地瞻仰着那高高在上,你永远都无法得到的人。哈哈!!\"
明子敛下没有眼白的瞳眸,眸光里藏着一丝狠戾,忽地笑道,“那是,我可要多向你学点本事才是,特别像是媚术,或者不择手段......是吧,归儿?”
“可不是?”归儿侧身靠近她,言道,“论不择手段的话,你也差不到哪里去。至于媚术,不过就是身为女人自身的本事。我说,你也别为了守着那棵永远都爬不上的大树装清高了,前任王妃的陪嫁丫鬟,活下来的只剩下咱俩,你说我怎么会害你呢。”
“你会不会害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明子的下巴一抬,阴狠的嘴微勾,“我现在要的是什么......”
“不管你怎么想都没用,还是死了那条痴心妄想的心吧。”归儿一副轻蔑的神态,傲慢地转身看着廊外的雨,打开红伞准备离去。
“这雨倒是下得突然,有点奇怪啊......”话未完,忽觉一阵锥心的刺痛。红伞掉落,归儿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伸出一手缓缓地抚上那被利刃刺穿的胸口,她低首望着那被暗红的血沾满了的手,颤抖着,不忘用另一支干净的手抚摸自己迅速老化的脸,在嘴巴重新获得自由之时,无力地挤出几个字,“你......我的脸......”便倒在了廊头。
明子冷冷地看着归儿的尸首,“很意外吧?这背,是留给信任的人的。”她们两个争夺了几十年依然还留着对方,不过是因为这样才有还活着的感觉。虽然后来归儿走的路与她大相庭径,却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对手。两人迟早得争个鱼死网破,这条路是必须走的。
她走上前,蹲身自归儿胸口拿出那炼白容瓶,得意地握在手里。到最后,还是她先出了手。
距廊头二三十米,一条身影出现在雨中。落地而开的红伞与亭廊围栏遮去了归儿的尸首。那人望着明子的背影冷冷一笑,嘴里低语,“原来是在这,看你往哪跑。”音未落地,在明子离去之时,一粒冷镖直飞她的背。
不过思绪流转的功夫,一颗破空而来的石子击中暗器,冷镖半道被截,深深地嵌在对向的树干上。
来人一惊,欲隐身离去,一道身影已掠到他的眼前,面上一道刀疤在雨夜中显得异常狰狞。
招不过三,来人深知敌不过,迅速制造障碍飞身离去。
来人并不恋战,回首看了一眼明子离去的方向,飞身离去。
翔云朱雀----祥云殿
“废物!!一群废物!!”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一阵陶瓷器皿落地的破碎之声传出,引得殿外守着的奴才跟着提心吊胆。
殿上,一道冷然坚毅的身影笔挺而跪,周身之地全是瓷器碎片。跪地之人的右脸颊上,一道鲜红横直地爬在上面,正缓缓地滴着血,那人却一声不吭,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任务失败办事不力!你竟然还有脸来见本王!”翔云朱雀的国主一头灰白的发丝高束,金冠之下的面容震怒,两撮炼白的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声音虽然苍老,却铿锵有力,气势丝毫不输给年轻人,身为一方之主的身份为他徒增了不少显贵之气。
“亏你优容阁的易容之术还敢号称江湖第一?呵!看来平日里尽是做些小打小闹之事,今日本王让你干点大事,就这般上不了台面!精心培养出来的人竟被一个小小的女色给阻扰!哼!”朱藏闭了闭眸,再次睁眼之时依然是怒目圆瞪,压制的语气中满是藏不住的冰冷,“难道......是嫌本王给的少了?”
一旁服侍着的公公把头埋得低低的,大气不敢出,屏气聆听,生怕一个不小心遭殃的是自己。
“不敢!近些年,王上对于优容阁的倾力相助,优容阁自当效犬马之力。”殿中所跪之人恭敬低首,“是民女□□不严,不曾想过黑龙王朝竟会以此卑劣手段以女□□之。所幸民女留有后手,误事之徒已被灭口,只是......”
“只是如何?!”朱藏饱受岁月蹉跎的脸上阴云满面,油光褶皱的额上可见几条微凸的青筋,似再无过多的耐心再听她讲下去。
“只是......”那人微顿,“只是他们已然发现我们的人行踪,怕是不久便会查到这里......”
朱藏怒不可遏地回头,快速行至她的面前抬起一脚,猛地朝她的心窝踹了过去,“废物!!”
如此凶猛之力,那人没忍住后跌至地上,强咳了几口,一手撑地,一手抚住心口,面色痛苦,只差一口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