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亦可开始习惯在喧闹中沉默。也慢慢接受个体之间的差异,再优秀的团体,也不可能人人一样优秀,再温暖的团体,也不可能人人同样友好,不然中国怎么会只有一个姚明、一个刘翔呢!在课业方面,他对自己的判断是准确的。他相信自己不会一直和第一次数学测试那样颓败不堪,在那次考试以后,他痛定思痛,调整心态慢慢适应了高中数学的教学和测试题型。受到打击后的沉默,他刚好可以专注于学习,进入了比较好的状态。在往后几次的测试中,他也都能考到90分左右。虽然还是经常听到老师表扬同桌付聪聪和7班的张振帆考了满分,自己起码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一头雾水无从下手了。学习上他慢慢走上了正轨,他也知道和班上的高手还是有差距,在年级一定还有很多这样的高手,的水平还差得远。
在生活上,他承受并享受着那份孤独。蒲枫影还是经常会在卧谈会上谈论一些郭亦可看来不适合的诋毁他人的话题。他也经常会数落亦可,亦可不喜欢光膀子,他就很嫌弃地说道:“哦,你还不想给我们看是吧……”郭亦可早上起得早,他会说:“嫌弃这个宿舍就不要住啊……”
郭亦可开始小心翼翼,处处退让,希望通过隐忍和妥协能够让蒲枫影改变他对自己的态度。碰见蒲枫影,他会友好地打招呼,平时也会有意地找些问题去咨询他。而他的努力适得其反,他越是放低姿态,蒲枫影越是变本加厉,郭亦可觉得疲累,这样的不尊重也慢慢激发了郭亦可内心的骄傲。在一个周末,何升就从家里带了苦瓜酿到宿舍,请室友品尝,郭亦可因为不舒服谢绝了何升就的要请,蒲枫影冷冷的说道:“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这种低级食物人家怎么会吃?”这句冷嘲热讽的话,让郭亦可彻底放弃了幻想。自己卑躬屈膝是换不来尊重的,自己太希望面面俱到了,为什么要和全班的同学的关系好呢,少一两个朋友又怎么样,自己已仁至义尽,何必难受了自己。郭亦可没有回头看蒲枫影,也没有说一句话,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爬上床躺下了。韦云泽用笑声打破了尴尬:“哈哈,看来亦可真的是不舒服了。来,他的份我吃了……”
第二天,在校园和蒲枫影迎面走过,郭亦可视他为无物。擦肩而过以后,他觉得一阵畅快,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自己。“我尽可能地珍重彼此的关系,但绝不是一味地委曲求全,既然你不尊重我,我就高傲地做自己。”
郭亦可这样做,却起意想不到的效果。当天晚上回到宿舍,蒲枫影就笑面相迎,主动找郭亦可说话,态度也有了大的转变。他的友好让郭亦可有点不适应,但他还是礼貌的和他说了些话。郭亦可明白没有谁一定要向谁妥协,自爱才能赢得尊重。他们的交谈并没有真正的冰释前嫌,只是“议和”的一种形式罢了,说到底心里还是有梗,郭亦可也不愿意加入到他的卧谈会中,他还是保持沉默,蒲枫影也知趣,从此就没有再怎么找过郭亦可的茬。这样,他们在路上见面还能若无其事的打招呼。
郭亦可一开始以为的“贵高人人皆圣贤”定位是不符合实际的。贵高生的确大部分同学在初中都是“三好学生”,而成绩为王的初中和高中里,“三好学生”指的不过是学生的成绩好罢了。一个学生的学习成绩和他的通情达理、通晓人情世故并不一定呈正相关,甚至很多时候成绩好的学生,他们的为人处世方面往往显得更薄弱。也许高材生有着不一样的思维,使得人们很多时候都觉得有才的人有点“怪”。
课间,靠窗的郭亦可和往常一样在座位上静静的坐着,任由周围的同学走出座位嬉闹闲聊。几个隔壁班的同学窗外扫视,郭亦可觉得情况有点不对,他看了他们一眼,那几个同学面带怒色,他们的目光在全班扫了一遍。其中一个同学找到了目标,回头和另外几个同学窃语了几句,再往教室里盯了一眼就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有矛盾了。”郭亦可心有点不安,“不会引发斗殴吧……”他整个下午都挂着这件事……事实证明他猜得没错,班上的袁叶纪引发了隔壁班的同学不满,他们要来讨个公道。好在一个当事人是韦云泽的初中同学——杨栋梁,韦云泽从中调解才化解了一场恩怨。杨栋梁在年级小有名气,郭亦可也听过他的名字,他打篮球很好,人缘也好,年级的人都知道他。
矛盾的根源在澡堂。公共澡堂,有一排水龙头,洗澡的时候默认的规矩是大家自觉在龙头后面排队,每个人打一桶就提走去洗澡或者洗衣服,需要继续用水的,就要回到队尾再排一次队。郭亦可觉得这理所当然,且大多数同学也是遵从这样的规则的。一次在大家都排队地时候,郭亦可看见另一个队伍的袁叶纪蹲在水龙头前面开着长流水洗澡,全不顾后面排队的同学。郭亦可顿时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和初中时倚强凌弱的坏学生没什么两样。后面的同学趁着他走开去拿洗发水的时候,把自己桶放到龙头前去等水,袁叶纪回来之后,直接将后面同学的桶拿开,很客气地朝后面的同学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啊!”说完继续淋着水洗澡。后面的同学没有说话,脸上带着一种愤怒和鄙视。郭亦可也觉得诧异,平日和袁叶纪交往,觉得他待人很友好,不像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的人,后面的同学都在排队,自己怎么能占着水龙头呢?他想不通袁叶纪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