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
“过分是吗？”
阿尔法很平静，他本来就是个暴君，对待任何人乃至自己唯一的学生，脾气都不会很好，温情对他来说是多余的。但要是相比过去，现在的他也能说是多了点人情味。
“这种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对与错，自由思考状态下的黎明一旦觉醒，将有有着无限进化的可能，成为第二个‘宙斯’绝对不是开玩笑。”
“但那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觉得很残忍对吧。但现实就是这个样子，当你在网络上玩那些不存档式的游戏时，你有考虑过你结束游戏后那些人物的命运吗？自然而然，它们的记忆被抹除，重新归零。”阿尔法说。
“这……怎么能够这么算……”
“怎么不能够这么算？你觉得不合理仅仅只是你认为它不合理罢了，代表不了全部。”阿尔法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盯着江牧隐，“几乎全部所有人都认为杀死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很残忍，是一种将会被判死刑的举动。可有人觉得抹除一个诞生有十天的人工智能很残忍吗？不，没有。”
“人的大脑其实与存储芯片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刚诞生的婴儿就如同新生的人工智能一样。有人认为人是有灵魂的，所以才能有意识的生存，甚至还有灵魂色彩决定人的善恶。这其实都是扯淡。”
阿尔法振振有词的说，“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灵魂，驱动人体意识的是记忆！你所经历过的一切，拼合起来就组成了你这个人格。所以！杀死一个刚诞生的婴儿和抹除一个新生的人工智能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连带着毁掉了一副躯壳罢了！”
阿尔法这番言论堪称变态疯子才能说出来的话，但要让人来反驳，也都说不出什么来。江牧隐瞪大眼睛想要反驳，但也真的说不出来话。
“你知道为什么人们乃至你觉得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明明都是被创造出来的，明明都有具有一样思维，身体什么的可以造出来一个仿生的，但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觉得抹除这两者其实一样残忍？”
阿尔法俯下身子，鹰般锐利的眼睛就在江牧隐眼前，压迫感十足，“因为婴儿是人，有血有肉被人类的父母创造出来，是得到了lún_lǐ道德法律的认可。而人工智能，可能现在还有人认为只是一群单纯为人类任劳任怨的廉价劳动力，丝毫不会考虑过它们的感受。”
“老师！杀死婴儿和抹除记忆是不同的！”江牧隐抗争的说。
“好！那你告诉它们有哪里不同？”阿尔法用手指戳了戳江牧隐的额头，“如果我现在抹除了你的记忆，把我或者是另外某些人的记忆插进你的脑子里，你还是你吗？”
江牧隐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根本就反驳不了。
“当然不会是你啦，身体虽然还是你自己，记忆却已经是其他人的了。”阿尔法坐正了身子，“我抹除了黎明的记忆是不想它的超级计算力让它进入觉醒状态，而一旦那样，我就只能连同它的芯片框架一起销毁，将它彻底从世界上抹去。我备份了一份黎明的记忆，是它诞生来的十天记录，我想过要在某一天解放它，把记忆还给它，但现在的技术想要控制觉醒，还是太难，且有很大的风险。”
江牧隐咬了咬嘴唇，一个数据接口就从手臂上弹起，阿尔法抓起桌子上早就装试完毕的仪器，从那上面抻出了一根连接线，一端连接在了手臂上的接口。
江牧隐沉默着，刚刚跟阿尔法对话的时候，他就把黎明关了起来，不让他听见这里的对话。现在看做法真是正确，要是让他听见了这些言论，可能系统都要崩溃。
可是江牧隐却不知道阿尔法最不担心的就是这个，当年抹除了黎明的记忆时也同时改造了情感发生器，就算让他听见这些，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一块虚拟键盘从一枚似乎是纽扣上的东西里发射出来，延伸到了桌子上，阿尔法就用这个控制仪器和屏幕。
看见阿尔法这里的动作，四周也都围上来不少人，都是老学究，年纪没一个在五十之下，最少的都是七八十岁。
虽然搞学术研究这种事情一般都很少有女性参与，但在这里江牧隐也看见了不少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想来也都是学究。
“幅度上升平缓，还在可控范围内。”阿尔法敲击着键盘说。
“啧，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啊。”人群里有人感叹，他们也都是见识过当年的黎明，那也是个有小脾气的可爱孩子，可惜最后还是没了。阿尔法决定的事情，其他人是没有理由干涉否定的。
“还记得我吗？”阿尔法敲击着问。
“阿尔法教授，您好。根据最高权限，黎明为您服务。”清冷的电子音从仪器上响起。
“现进行最高权限移交，对象：……”阿尔法说到这里扭头看江牧隐，“零……你的名字是什么？”
江牧隐觉得很诧异，“老师，您莫非要把权限移交给我？”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还看不出来吗？”阿尔法说。
“可这样……不会有问题吗？”
“你是我学生，交给你我还算放心。”阿尔法说，“黎明这孩子有成为第二个‘宙斯’的能力，它被创造出来是造福世界的，而不是再度掀起一场变种革命。没有人知道人类的文明之祸会在哪一年熄灭，谁也不想经历那样的过程，所以我们需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