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绶心中一惊,知道胜保新官上任这是要拿人祭旗立威,琦善乃是满人,又德高望重,而且有病在身,胜保不会对他怎么样,琦善之下江北大营之内就以自己官位最高,又是汉将,胜保不管怎么说也不会放过自己,当下也不顾什么,撕下脸皮急道:“大人明鉴,属下累月出队数次攻打瓜洲,一直亲临战线,并未后退一步,未能克瓜洲,非战之罪啊。”
胜保又哼了一声说道:“临来时皇上已然交待,江北大营之内若有人消极避战者,不管是谁都可拿下解赴京城问罪!陈金绶,你说非战之罪,好,官给你一个机会,明i点兵再打瓜洲,要是还是未能克复,新旧帐一起算!”
陈金绶心下大怒,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得抱拳勉强领命道:“属下遵命。”
离开营帐后,陈金绶召集诸将在自己帐中议事,只见诸将都是面带愁容,瓜洲太平军守御严密,又有大江水师支援,根无法强破,胜保这个军令明显是要做好口实准备收拾陈金绶。
帐内诸将都不开口说话,大家都心知肚明,陈军门算是到头了,明i不克瓜洲,一定是解赴京城问罪,虽说陈军门并未向和chun、向荣那样大败丧师,但革职拿问是免不了的了。
陈金绶轻叹一声问道:“胜保大人命我等明i出队再攻瓜洲,诸位有何破敌良策?”
诸将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的笔直但都不出声,陈金绶看了看手下最为亲信的参将冯景尼、师长镳二人问道:“你们可有良策?”
冯景尼道:“军门不必忧虑,大可备些金珠宝贝献给胜保大人,再不然把我们手中鸦片生意分些红利与他,料想无事。”
陈金绶摇摇头苦笑道:“才听闻胜保出任帮办军务大臣,官就托人打点过了,胜保却油盐不进啊。”
冯景尼哦了一声,心中暗想,胜保大人不收陈军门的礼,定然是要铁了心办他,否则怎么我和师长镳的礼就收了?但他也不敢说自己和师长镳也送了礼过去,当下不再出声。
师长镳又道:“军门,不若明i增加赏钱以激励士卒,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不定能克复瓜洲……”说到这里,帐内诸将都古怪的看着他,如今的江北大营官兵无不都是再捞偏门,什么赌博、鸦片、抽厘、放高利贷,要不是军中不许有女子出现,这些丘八只怕会把ji院都开到大营中来,要说赚钱的事,大家都有兴趣,但要花钱卖命,却是无人响应。
师长镳见无人响应,也就闭口不说,一时间帐内静得出奇,见诸将都不开口说话,陈金绶面se惨淡起来,自己风光得势的时候,这些将领一个个的巴结着,现下自己要倒霉了,谁也不肯出来拉自己一把,真是世态炎凉啊。
陈金绶心灰意冷,挥手命诸将退下,一众总兵、参将、副将、游击急匆匆的离开军帐,似乎生怕沾上陈金绶的晦气一般。
“陈军门不必忧心,属下有良策可解眼下困境。”一个人的声音飘了过来,陈金绶惊喜不已,抬头望去,只见说话的人却是荣禄。诸将都已经离开,却只有荣禄留了下来。
陈金绶急忙起身道:“仲华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荣禄缓缓说道:“军门可凭退左右,属下单独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