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轨回到野狐岭,召集众人,宣达了郭勋的命令,下令众人早作准备,一俟秋后就出兵剿匪。幽州军力虽强,却因所辖地区地形太多复杂,又临边境,所以小股盗匪还是有一些的,尤其西北、东北方向,过去这些匪徒只是横行乡里,打家劫舍,尚属小打小闹,但自黄巾起义后,部分匪徒与南方黄巾军互通声气,横行无忌,甚至直接掐断了幽州跟塞外的联系。
郭勋本不指望李轨能肃清这些盗匪,从而打通与塞北的联系,他只是希望李轨的驻屯能有效遏制盗匪的横行,确保幽州外围的安定。
却没想到李轨自己把自己架到了柴火上,还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把火。
这么一来李轨没了退路,郭勋也没了退路,为了不让自己的爱将中途夭折,郭勋只得私下暗助李轨,希望他能旗开得胜,至少赢他几场,也好草草收场。
李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单凭他一家之力,是无论如何也剿灭不了昌平的这些惯匪的,现在有郭勋暗中助力,却是天赐之福。
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正大光明地对着各路盗匪开火了。
中秋夜,李轨突袭了距离野狐岭只有三十里的牛头山,斩杀惯匪洪兴,俘斩三十六名血债累累的盗匪;三天后,李轨又荡平了将军岭上的“草上飞”,俘斩七十八人,活捉匪首赵冲。此后一个月内,李轨连续收拾了昌平境内赫赫有名的四股盗匪,斩首一百九十二,俘虏上千人。
到这一年的十月,李轨设计诱杀了幽州境内赫赫有名的大盗“八面神”薛懿。
一时震动了整个幽州。
消息传到刺史府,郭勋大喜,遣使前来慰问。
这使者名叫陈乐,幽州的老吏,侍候过三任刺史,自视甚高,骨子里是瞧不起李轨这样寒门出身的人的。
而且他也怀疑,李轨所谓的军功都是冒领的,幽州城外的那些盗匪一个个神通广大,多少年都剿不平,偏偏他来了三五个月就见到奇功,这不科学。
但现实却狠狠地扇了陈乐一耳光,李轨到达野狐岭不过半年,这里就崛起了一座商往来频密,许多山民主动前来归附,农工商贸各有发展,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陈乐不解地问李轨这是为什么。
李轨谦虚地说道:“这不是我的本事,而是黄巾和各路山大王帮了我,若是没有他们胡作非为,这些人如何会亲近官军?又怎会信任我李轨?”
陈乐道:“虽然如此,也是足下运筹帷幄得当,陈乐佩服。”
陈乐回到幽州后,在郭勋面前盛赞李轨。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轨跟郭勋的亲密关系,所以当初派谁去野狐岭抚慰时,郭旭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找个亲信去,自然会为李轨说好话,但这好话分量不重,难以服众,找个刺头去那就是跟自己添堵,所以思来想去,就派了陈乐,陈乐是幽州老人,底子厚,为人相对中立,他的话最能服众。
郭勋遂顺水推舟,下令改野狐岭为常平镇,调李轨为昌平县尉,兼任常平镇镇遏使。
镇遏使地位与屯长相当,但实际权力更大,至为关键的是他的手里多了几张官票,这是十分宝贵的资源。
大争之世,人才为本,如何延揽人才,你得手中有资源,这资源可不光光是钱,钱这种物质性东西对低层出身的人才有一定的吸引力,因为他穷,但对那些望族世家出来的人就没有什么效力了,因为人家不在乎这些。
这个时候官票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李轨现在手里有三张官票,他可以推荐一个副手,可以举荐一个主簿,还可以举荐一个队率。
这些说是举荐,实际就是任命,循例他推荐的人选,上面是不会驳回的。
李轨召集凌嵘、周府、管亥、周兴、皇甫存、朱骏、宋嘉、曹默等人商议,决定把这三张官票都留着用来招揽人才。
“咱们小门小户的,没什么资本,想要延聘人才总得拿出点见面礼不是,所以我决定把这三样东西留着,至于咱们老弟兄,还是按照咱们的那一套来,不能因为官府不给官咱们就撂挑子不干了,也不能因为上面给了顶帽子就乱了自家的体统,坏了上下尊卑,伤了兄弟们的义气,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管亥道:“这不必说,官票这东西咱不稀罕,能跟着大哥和弟兄们在一起,才是咱最稀罕的。大哥你有什么安排只管做便是,不必跟咱们商议。”
凌嵘道:“是啊,越是混乱,咱们越是得抱团,可不能因为这些虚名坏了咱们的团结。”
周府、周兴也是这个意思。
李轨听了十分满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他的基本队伍已经打造完毕。
一支队伍,团结是基石,他的基石现在很稳固。
这个团队里他当然是绝对的核心和首领,他的副手其实有两个:周府和管亥。周府是他的参谋长,管亥则担当着副司令的角色。
凌嵘虽然足智多谋,但资历不能服众,只能充当出谋划策的军师角色。
至于皇甫存、朱骏、宋嘉、曹默等人则是独当一面的方面大将。
而周兴则是所有人中最特殊的存在,论能力他不能独当一面,论智谋也不能运筹帷幄,但却是李轨身边最亲密、最可信赖的人。
李轨道:“既然大伙都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都是血海尸山里趟过来的生死兄弟,不必在乎这些虚名。这三顶官帽先由周府、军师和管亥兄弟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