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刚回大营,却见周兴来了。
周兴笑嘻嘻的上前拉住马辔头,讨好地对李轨说:“皇帝听说丞相收复了长安,派我来问问几时回銮?”
李轨望了眼北面的废城,对周兴说:“等我把旧城的瓦砾清除掉,宫殿建起来再说吧,总不能让陛下回来住帐篷吧?”
周兴服侍李轨下了马,忙着帮他卸甲。
早被六名精悍的内军卫士隔开了,这些人身材高大,四个人立于四面,像四面屏风似得遮挡着李轨,另外两人,一人贴身站立,另一人帮李轨卸甲。
周兴有些诧异,又有些恼火,但还是忍住了,李轨身在军中,哪敢有半点马虎,一点点的小疏忽都有可能酿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等李轨卸下战甲,在众人的护送下进入军帐,周兴方道:“城市废了就让他废了吧,关中有的是好地方,咱们再建一座新城,有皇帝的地方就是国都,这个可马虎不得。”
李轨白了他一眼。
周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手头紧,但这是利在千秋的大事,不能不做对吧。其实耗费也没那么大,把皇宫建起来,官署建几座,剩下的就别管了,然后卖地。京城不比地方,地价大可卖高点,天下多的是有钱人。”
李轨道:“哪那么容易,除非你在关中确实能站稳脚跟,确实把这里建成国都,否则那些有钱人才不会来买你的地呢。且有一段苦日子熬呢。”
周兴道:“熬就熬呗,总还有个盼头不是。”
讨好地为李轨捏了捏肩,敲了敲背,又要忙着给他洗脚。
被李轨一脚踢开,喝道:“你是朝廷重臣,堂堂的将军,居然做这等贱人做的事,我看你在宫里真是待废了。”
周兴讪笑道:“你这样说我不反驳,这宫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除了皇帝都是奴婢,待久了人真的要废了。”
李轨默默无语,少时,对周兴说:“新城营建可是一件苦差事,你既然不辞辛苦,我也没理由不成全你。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
周兴道:“我晓得,我晓得,公事为先,公事为先,这事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而且一文钱好处我都不拿,我发誓。”
李轨道:“你最好不要拿,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周兴赔笑道:“不敢,不敢,这么大的事,全天下都盯着呢,我怎么能给你抹黑呢。这件事上我一定明如镜廉如水,好好给丞相哥你争争面子。”
李轨笑道:“不为钱,那你图什么?”
周兴道:“哥,你看我也老大不小,当年跟你一起出来混,你都是一国丞相了,我还是个不入流的散官,若再不努力努力,将来怎么配做你的兄弟?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李轨满意地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说得好,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年轻时候霍霍两年不算什么,但人大了,就该收收心了。再霍霍,有什么意思。金钱,美女,良田,美宅,你都有了,应该有一点更高层次的追求了。”
周兴道:“哥,你说的是,是兄弟愚钝,让你操心了。”
李轨哈哈一笑,敲了周兴一下:“既是兄弟,就别说那些肉麻的话啦。走,一起喝两盅去。”
周兴道:“有歌舞助兴吗?”
李轨道:“靠,刚夸了你两句,马上就原形毕露了。境界,要提升境界。”
等了几天,后续大军陆续赶到。
李轨令太史慈主持西进,一是追击李傕,二是恢复关中,凡盘踞在关中的大小军阀,但凡不服从中央的一律扫除;
令文丑主持北伐,目标是收复上郡和解决西河残余张坤部。
令赵云进军弘农,巩固潼关防御。
以张辽替换朱骏,率主力驻防上党,适时夺取河内。
令胡靖肃清长安附近的李傕、郭汜残部,为新长安城的营建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责成太常卿凌嵘、少府钟鑫、散骑常侍周兴三人为营造使,负责重建长安城。
新城规划面积很大,但启动区只有方圆五里,其中一半是皇宫。
皇宫是一次规划,分区、分批建设,先建设一座朝堂、皇帝寝宫和皇帝散心的御花园,以及皇帝打猎的禁苑。
其他的部分以后再说,现在实在是没有能力大兴土木。
宰相府位于宫城以南的皇城内,过去是凡做丞相者即可开府办公,所以丞相府的位置并不固定。今天张三当了丞相在西城开府,丞相府就在西城,明天李四当了丞相,李四住在东城,那丞相府就得开在东城。
李轨把丞相府建在皇城内,使之成为公署机构,今后谁做丞相谁搬来,卸任就搬出去,省的来回折腾。
相应的其他公署也设置固定的办公地点,人随机构迁徙,而非机构跟着人走。
皇城内纵横三条街道,将皇城的城区分割为大小相等的十六个区域,丞相府位于中央大街的西北角,左手是太尉府,正南是御史大夫,九卿官署分列四周,其他官署散布于皇城内,大汉的官僚结构尽数集中在皇城之内,成为天下的权力核心。
李轨做好了新长安城的规划之后就不再过问具体的事,盖房子不是什么高技术含量的工作,若是盖房能兴邦,天下哪有兴衰的王朝。
河东之战的全胜让李轨的处境大为好转,五原郡的郎广人心离散,势单力孤,关键时刻云中太守胡昌又给了他致命一击。
张辽趁机出击,在捉羊谷活捉了郎广。
以前跟在郎广屁股后头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