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简直不要太好……”
萧澜喃喃几句,扭头看着透光的窗帘。这种强度的光,差不多快中午了吧。
“澜子,出来洗漱吃饭,妈给你炖了‘全家福’汤,滋补又不油腻!”
“哦。”萧澜应了一声,又看向那个乌黑的盒子。
“难道不是这么用的?”难道只有老头子写的东西才能变成梦境?
“方老,这次定了不少花啊。”周龚小心的把青釉的花放上书柜,“这生意也就只有您能做,这些花是您的私藏吧。古董?也就您舍得真拿来插花。”
“哈哈。什么舍不舍得,你看这个不就是玻璃的吗?都一样,物尽其用。”方知梦边说边拍拍手中的敞口玻璃鱼缸似的花。“我是看那个铃兰杆子长,放进青釉里面显得挺雅致的。再说,花不就是用来插花的。”
周龚点点头,退后看了看书柜,是挺好看的。
“我上次见这个姑娘眼睛珠子都混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方知梦抬头看着铃兰想了想,“暂时不用。我心里有个猜测,如果是真的,恐怕你也帮不上忙。”
“哦?”周龚有点惊讶。“是什么?”
“你还太年轻了,再者咱们终究是两个行当儿,说出来你恐怕还真不知道。”
“那我更感兴趣了。”周龚眼睛露出点兴奋,手不自觉的挠头,头发更显杂乱。“我老爷子的手札我都快翻烂了,但凡他见过的,我都倒背如流。要真在您这儿遇到新鲜的,回头也能给我老爷子说说。”
“行啦,你早上不是说要去东城一趟嘛?一来一回天都黑了,早点出发吧。”
“不着急,帮您收拾完再走,我今晚上不回来。委托人不放心,非让我在那儿守一夜。”周龚开始拖动贵妃椅,“放在这里不挺好的吗?在往窗边拖,就全晒着太阳了。”
“晒吧。”方知梦扬扬手,“晒晒太阳有益身心健康。做了恶梦后晒太阳,效果更好。”
第二天。
方知梦一大早起来眼皮就跳,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看了几回时间,还不到九点。他这几天心里惦记着刘美美的事情,只怕比当事人的心思还重。
“年轻人啊……自己的问题也不上心。”方知梦又看了一遍手表。“说了一大早来,到现在还不来。”
同一时间,市第一医院住院部楼下聚满了人。
“什么事情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在护士的搀扶下慢慢的散着步,正要经过花园回楼上高级病房。
“老夫人,那边人多,您在树下歇会儿,我过去给您问问。”温柔的在老太太身边说道,安抚好她,就准备跑过去。
“哟,小杨,别过去别过去。”老太太一把抓住的胳膊,“你眼睛好,快看看楼顶上是不是有人?”
“嗯?”一脸懵懂的抬头,“哎?好像是的!”
“哎呀我的天啊,这不是要跳楼吧,你可别过去!”
“不,不会吧。”
人群中。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耳边贴着手机,急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你们他娘的什么时候到?什么?堵车?……你给我找辆摩托把人带过来!对!摩托!我回头给王队打招呼。他娘的快!”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个年轻人拉开警戒线迅速跑向中年男人。
“刘队,消防还有两分钟到。家属什么时候能来?王珂刚打电话来说上面专家说什么那姑娘都没反应。”
“没反应!”中年男人,也就是警队长刘郝人一听下属的回报,更加觉得烦躁。“遇上堵车了,我让他们骑摩托过来!他娘的现在年轻人一遇到点事情就跳楼跳河的!”
“现在是高峰期,肯定会堵。”年轻警察看了看手表,“我刚看见不少记者,要不要先去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刘郝人一听到记者更是头疼,“现在去打招呼算是怎么回事?你忘记上次那中学生跳河的事情了?那标题怎么说来着?‘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公仆?’他娘的,要不是最后关头那学生的老师出来刺激了一把,那学生会跳?他娘的我们在那儿一直劝,下面小姚游的腿都抽筋了,怎么记者不报道?”
年轻人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队叫刘郝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绝对的好人,做了几十年公安,经验手腕样样都有,只是这脾气,让媒体逼得有点控制不住……说来近几年的媒体德行实在令人堪忧,报道新闻总是抓住负面不放。特别是网络盛行以后,各大爆料和揭露时政的论坛日渐活跃,媒体记者从中得到点拨,追踪报道的对象一下子从原来的明星绯闻变成了现在各类机关部门。
想想看:公仆无能,尸位素餐。多么能引起热议的话题啊。
年轻人回想了下刚浏览过的关于这个跳楼姑娘的信息。
这个姑娘叫刘美美,刚来市第一医院才一年。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毕业于一所名声不太好的卫校。还有,她的家庭环境比较复杂,亲身父亲四年前自杀,母亲改嫁,母女这几年并不怎么往来。
刘郝人心里的烦闷则更多一些。
年轻警察刚来局里两年,四年前的事情并不清楚。
刘郝人作为一个老警察,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所以多少知道一些见不得台面的事情。
他一看到这个姑娘的信息心里就打鼓,怎么是那个人的女儿。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关注,他模糊焦点,嘴上抱怨着现在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