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疏斜,一枝蔷薇探出墙来。
水木窗下,清儿托着腮,眼神无限寥落。
青木澈坐在她身边,看了看月色,又看了看时辰,忽觉腹中空无一物,凉风过,倍感饥饿。
于是站起身,拍了拍衣袍,说,“整个宫院都被你翻了一遍,也没见着什么,该回去了。”
清儿跟着他起身,走了两步,又转头看了一眼株孀宫,失望的神色尽显。
青木澈瞅她一眼,并未多言。
他方才跟着她进来后,就发现她一个劲的在翻找着什么。他问了几次,她都说随便看看而已。
待她将整个院子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着,整个人便没有了精神似得。
俩人一前一后原路折回。
身后晚霞漫天飞舞,印着俩人的身影格外孤寂。
在他们走后不久,株孀宫的木门轻轻拉开一条缝,门后飘出一抹紫色的衣角,凄婉的歌声再次幽幽响起,唱到人心碎裂,唱尽世间悲欢。
那紫衣女子有一双与清儿一模一样的眼睛,都如月下寒潭,明亮而又冷凝。她凝着清儿远去的背影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晚星高挂,她与漆黑的夜逐渐融为一体。
不知为何,从株孀宫出来,青木澈开始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对劲。先是莫名其妙的浑身酸软,大脑困顿,喝了两杯酒后便开始混沌的站不起身。
再后来。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只见身边有一抹绿色的身影来回晃动。
青木澈眨巴了半晌的眼睛,终于将来人看的清晰。
又看了看周围。发觉这屋子看起来极为眼生。脑中的记忆只停留在小宴客厅里与左丞相等人喝酒吃菜的画面。再想,也想不起来了。
为何置身与此,又是何时结束的晚宴?
清儿在一旁煮着清茶,转身见他睁开了眼睛,忙凑上来,关切的询问道,“哎呀。你可醒了,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青木澈盯着她看了许久。声音沙哑,“你?这里是……”
“你昨日喝多了,在御花园睡着了,我碰巧路过。就找人把你抬来了这里。嘻嘻,你住的地方太远,抬你回去的话太费力了。”
原来是这样。青木澈舒了一口气,支起身子说道,“那谢谢你了。”
清儿递过一杯茶来,说道,“醒酒茶,多喝点。”
青木澈一边喝一边观望着窗外,院子里一个丫鬟都没有。于是问她,“这里是你住的地方么?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清儿顿了顿,呵呵笑道。“诶,其她姐妹都去忙了,我只是偷偷溜出来看看你醒了没。”
青木澈感激道,“你还真有心,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清儿脸上漾起笑意,“我是感谢你昨日陪我去那里。看不出你还蛮有自信的。”
“那当然,小爷我的追随者可是多的能从城门口排到城尾去。虽然你只是个小丫鬟。但长得还不错,你就诚实招了,小爷我不会嫌弃你的。”
清儿本好心帮他捧来了衣裳,见他如此厚颜无耻,没好气道:“少臭美了,本公……本姑娘可不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说完,还不忘鄙视的扫了两眼,将衣服往他脸上一甩,“本姑娘要去忙了。”
青木澈好笑的看着她急急逃走的背影,喊道,“别害臊嘛,跑那么快小心摔着了。”
他起身穿戴整齐,又喝了几杯醒酒茶,这才从屋子里晃了出来。往自己的住处走。
三月的风依旧带着凉意。
可湖边的垂柳已绿芽新发,远远望去,一派清新的景象。
南宫长歌的身体已经复原,上官墨才将慕夕被落重殇带走的消息告诉他。
寻了这么多日,始终不见慕夕的下落。
上官墨猜想,慕夕该是被带出了城。
南宫长歌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听见此等消息,也只蹙了下眉头。可眸中却猛地爆出锋利的寒光。
他和落重殇算是结下了深仇。
与上官墨聊了几句后,南宫长歌便起身要走。
上官墨见他神情淡淡,追上问,“可是想到办法了么?”
南宫长歌说:“还没有。”
上官墨欲再追问,可见他脸色阴霾的可怕,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日他本与青木赫一同埋伏在玲珑坊外,可是等到了第二天晌午都未见那俩人出来。
青木赫觉得不大对劲,直接闯了上去,这才发现那紫镯轩早已空无一人。问店小二,店小二也弄不清楚他们一群人何时离开的。不过吃饭的钱倒是付清了。
人跟丢了,俩人只能回去从长计议。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慕夕和落重殇根本没有离开玲珑轩。
本来落重殇就是个疑心特别重的人。慕夕闹腾完后,俩人进了紫镯轩点菜,等菜上齐了,落重殇的手下便去付清钱,而他的另一名手下同时包下了旁边的一间厢房。落重殇带着慕夕就转去了旁边的玉屏轩用膳。
慕夕拉着他喝酒,俩人一个晚上喝了十几坛子的菊花酿,后来慕夕成功的把落重殇放倒了,可是她自己也倒了下去。
于是,俩人爬在桌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由于有落重殇的手下打点着,所以连店里的小二也不是很清楚紫镯轩和玉屏轩其实是同一人包下的。
这才导致青木赫和上官墨扑了个空。
看着他俩从玲珑坊遥遥远去的身影,落重殇嘴角噙笑。手里摆弄着一枚翠绿的玉环。心道:他俩果然起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