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墨尘病危,消息在冥国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是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个事情,童雪霜即使是不想听,这些消息也会跟长了脚似得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只怕是想要引她回去吧,只是他们高估了冥墨尘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前世的情伤还不足以让她随便的爱上任何一个人,就算那个人是她动过心的冥墨尘,有些东西还未达到心里,剔除出来并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当然,心里是这样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理智上能控制,情感上却不能,所以老宅的后院里,随时都可以看见一个在练武的身影。
兽人守在古树下,嘴里叼着一根小草,懒洋洋的靠着树干看着童雪霜练武,眼睛一眯一眯的,好像要睡着了一样,只是当童雪霜的身影稍微离开他的视线一点点时,他那双蓝眼珠子就会瞪得非常大,目光紧紧地跟着她。
一人练武,一兽人看着练武,就这样度过了一个下午。
而另外一边,双翼王府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双翼苑中,每个人神情皆是严肃谨慎,纵使人影攒动,也没有人敢大声的喧哗,压抑沉重的气氛萦绕着整个房间。
床榻之上,冥墨尘躺在上面,洁白衣袍衬得他脸色如白纸,气息游弱的看着床顶,眼神中没有一点点的人气。
站在一边的冥墨烈脸色难看,铁青着脸训斥太医。
“你们这群废物,要你们何用,来人啊,给本王拉下去……”听到他的话,一众太医们吓得脸色惨白,冷汗泠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算了,下去吧。”床上的冥墨尘像是累了,闭上眼睛挥手道,声音虚弱的不成样子,众太医闻言,赶紧都退了出去。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后,房中骤然安静了下来,冥墨尘闭上眼睛,眼睫轻轻的颤动。
冥墨烈站在一边,干干的看着他,半响,坐了下来,轻声道:“尘,你会好的,我也会找到她的。”
冥墨尘闭着眼睛轻笑,唇角苦涩,他说:“我宁愿治不好,永远也治不好,哥,拿她的痛苦换我们的健康,我宁愿不要!”
冥墨烈扯了扯唇,想要说什么,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三天前,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冥墨风的怀里,给他的震撼至今还存在,他也不想,可是,他能怎么办?
就算不是为了冥墨尘,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等着她救命啊,他用了五年的时间用在她身上,她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他精心调养出来的,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可是他没想到,冥墨尘竟然会爱上她,而他,曾经冰硬的心,也会因她而动荡。
心下微苦,就算他承认他为她而心动,可是也已经迟了,不管怎么样,他的计划也必须执行下去,就算让她从此对他恨之入骨,他也必须继续他的计划。
欠了她的,他会补偿她,将来每一次的痛楚,他都可以陪她度过,只要她愿意……
垂下的眼帘轻轻地颤动,片刻后阖上又睁开,如被风带走了迷雾的明月,皎洁而明亮,透着决绝。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看看她。”冥墨烈朝床上的冥墨尘道,然后大步离开。
冥墨尘闭着眼睛,脸轻轻的凑近薄被,闻着上面已经不复存在的馨香。
雪儿,你在哪里?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一定是失望的吧,他对自己都是失望的,更何况是她。
第二日,双翼王府再次传出一个消息,本来应该和翼王爷完婚的太傅之女童未,现在改成了和双王爷完婚,众人唏嘘不已。
不过冥凌御中毒昏迷不醒,这童未和谁完婚,还不是两位王爷自己说了算,他们也就是一个看客,看着就行,这些事情他们这些老百姓也管不着。
童雪霜听到消息时,手上的利剑顿了一下,而后更加用力的刺了出去,兽人眯着眼睛咕隆一声,张开嘴仰着头,准备把一颗鲜红的果子丢进嘴里,却见童雪霜的利剑突然向他的方向飞来,吓得他半眯的眼睛骤然瞪得老大。
“咻咻……”利剑在他脑门上飞驰而过,削下一小戳毛发,刺进了他身后的树干中,剑身还在半空中颤抖了一下。
“吼吼!”兽人看着她咆哮,蓝眼珠子里都能喷出火来了。
童雪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接过下人递来的汗巾,擦尽额头上的汗水,外面冯永贵走进来,把一卷纸条递给她:“小姐,钟将军飞鸽传书来的信。”
童雪霜接了信,让他退下后才打开纸卷,看着信里的内容,眉头渐渐紧锁。
钟鸣在信中说,他要回京了。
回京,现在这个时候回京,任何人都明白为了什么。
现在冥凌御中毒昏迷,立储的事情却一直没有着落,以致现在皇子王爷们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位置,闹的整个京城都气氛紧张。
钟鸣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谁敢说不是为了这事?
只是童雪霜好奇,他回来是想要拥戴谁?冥墨风?
正所谓一将成就万古灰,这样的时代,想要坐上帝位,哪位不是靠着人骨踏上去的,冥墨风如果有了钟鸣的支持,也算是事半功倍。
两个傻子王爷,装疯卖傻那么多年,隐藏的势力也一定不少,只是,这帝位最后到底落在谁的手里,还真不好说。
两日后。
两位王爷府中皆是装扮一新,红衣绸缎,喜气洋洋。
双翼王府中,童雪霜静静站在凉亭中,白衣飘渺,青丝飞扬,没有任何的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