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雪霜眼中划过些许的诧异,只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这府里的一切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熟悉是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个府里换了一批人,陌生是因为她能感觉的到,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稍微想多一点,头就开始疼。
无奈的扶着泛疼的脑袋坐在一边的回廊上,细汗开始往外渗,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放空心思,过了许久人才开始舒服一些。
清风徐来,香气扑鼻,她睁开眼睛,看着走廊边上的几棵桃花树。
她顺着香味起身,走到那桃花树下,盘腿坐下来,翩翩垂落的花瓣如雨,散在四处,也落满了全身,她在树下开始昏昏欲睡。
雪儿,雪儿……
呼唤。
谁在呼唤她?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前方,看到两抹身影站在树下,看不到容貌,却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说,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默默的呢喃着,心中有种淡淡疼,撑着身下的土地想要站起来上前看看他们,可是两人倏然转了头,两张看不清面貌的脸,只有猩红的颜色,骇然凑到了她身前。
呼!
大口的喘气。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看到眼前一张布满担忧的脸,她怔愣了一会,才伸手揽住身前的男人,急促的呼吸着唤:“相公……”
冥墨烈将她从地上搂到怀中,拨开她面上的湿发,心疼的道:“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童雪霜摇摇头,捂着胸口,只觉得那里跳的极快,她用额头蹭蹭他的侧脸,软软的道:“没有,只是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就是……”话说到一半,她又倏然停住了,蹙起了眉头,她刚刚明明还记得那个梦的,不明白怎么一说起来又突然忘记了?
用手指揉了揉额头,男人抓住她的手亲亲,低头安抚道:“想不起就不要想了,现在先回房沐浴一下?”
“嗯。”童雪霜顺从的点点头,闭上眼睛,觉得这一个梦耗费了她很多精力,她说不清心中的感觉,只觉得四周埋伏了很多东西,好像就在等着某一刻破土而出,杀她个措手不及,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很不安,也很不舒服,只有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时,她的那些不安才会消散。
这也是为什么她那么喜欢粘着他,也只愿靠近他的原因,她觉得他是她唯一的救命草。
抱着怀里虚弱的小人儿回到双翼苑,冥墨烈唤人打来沐浴水,四婢不能伺候,临时叫了两个小丫鬟进去,自己则是在偏门外等着。
坐在椅子上,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带着某中无法言明的痛苦。
想到刚刚自己所见到的场景,他的心就忍不住开始痛苦起来,他办完公顺着下人的指路找到她,却看到她躺在一片盛开的桃花下,桃花艳丽非凡,她的脸却惨白如纸,痛楚令她那张小脸都扭曲了,细汗布满了整个额头,顺着她的侧脸往下滑落。
而她的呼吸很急促,眉头蹙的很紧,嘴里不时的呢喃着一句话,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句话他从未说过,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说的是和尘在一起时说过的话吧。
想到这里,他就不住的想,原来他们曾经还许下过这样的承诺。
那么,在她的记忆里,他是不是真的只是尘的一个替身?
替身。
呵呵。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他可以不计较这么多,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就算只当一个替身也甘愿,可是……当真的发现她面对着他,记忆中残留的却是别人时,他还是会那么的嫉妒,嫉妒到整颗心都疼了……
门外的小丫鬟进门给童雪霜添完热水后又出来了,顺着她的要求只留下一个在里面伺候她,小丫鬟还只有十六的年纪,唤蒋秀兰,亭亭玉立不说,却也是该有的都有了。
因为从小自负美貌,进府前她就是存着某些心思的,以前她邻居的小女儿,就是做了大官的妾室,从此锦衣玉食,在邻里间赚足了面子,她自认为自己比她还漂亮,更应该过的更好,所以在双翼王府招人时,她就进来了,不说做侧室正室,但是堂堂一个王爷的妾室也已经够她风光了。
尤其是这几日见过冥墨烈对童雪霜的宠溺后,那颗少女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要说这府里有几个没对主子存在着妄想的,只是因为平日里无法近身伺候,又自认为长的也不算倾国倾城,谁敢去做这没底的事情,自是就本分了下来。
蒋秀兰在一干丫鬟中算是顶漂亮的,即使穿着奴婢的衣裳,也挡不住那份少女的娇俏蓬勃,和童雪霜浑然天成的娇媚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她倒是也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没有童雪霜漂亮,她也没想和童雪霜一争高下,只是想能够捞个小妾做做,是男人嘛,都是贪心的,就是她爹穷成那样,都还娶了一房妾室,更何况是冥墨烈这样的王爷。
只是她来府上也有几日了,却一直都不能近身伺候两人,更是连那双翼苑都没有进过,心里正丧气着,不想,那四婢竟然就受伤了,一夜管家转而指派她们四人来伺候。
为此,她暗暗高兴了好久,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在四婢伺候前抓住这样的机会。
而今日,此时,在她眼中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她放下手上的木盆,转身进偏殿收拾了一下自己,同时去厨房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