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一名丁零部士卒手上的橹盾已经被劈成一堆碎木片,他在地上哀号着,大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正从衣服下面以恐怖的度涌了出来,悲号惨叫不止。
而同时一名扑上前,如辽东深山里出没巨熊般强壮的契丹人,丢去了自己的狼牙棒,他的身躯上,同时扎入了三根步槊。三根步槊将他胸膛内的肌肉贯穿后,鲜血顺着步槊上的血槽廉价地流出,对方轰然倒下。
王实浑身浴血埋头奋勇向前,对他来说,就是要杀光阻挡在前方一起敌人。他的陌刀没了,一旁自有人给他递步槊,步槊折断了,士卒将手中的长枪让给他。长枪被契丹人夺去了,王实就换上大刀,大刀砍得卷刃了,就再换一把!
王实此刻就犹如地狱中杀出的恶魔一般,脚下他踏出一条血腥之路。一旁的士卒在他带动下,不畏生死地作战。
王实挥动着陌刀奋勇向前,他只知道向前向前,只到有一人道:“校尉大人我们将契丹人赶出车阵了。”
王实这才停了下来,他回首看一眼身后的尸山血海,满脚的碎肉,又看向左右残存的几名士卒,以及前方败退的契丹人当下喝道:“奚族骑兵追击!”
王实突然发觉自己喊不出来,就算再声嘶力竭也叫不出声,他奋力朝地上呸了一声,满口都是血。原来方才激战中,一直奋力大喊的王实,喊破了喉咙。
最后王实也不知奚族骑兵如何听懂了他的意思,只见大旗一展,如风卷丛林,士卒于马背上起伏,犹如随波浪上下而动。奚族骑兵抽出马刀,不断击打着前鞍。冲着契丹士卒背后杀去。战马欺近,奚族骑兵可以看见契丹人面孔上惊恐的神情,转眼一刀掠过。
噗!
羊皮袄子被划开了一条红线,弯曲的马刀割在契丹士卒的后背上。在马速的带动下,刀和肌肉剧烈摩擦。被砍契丹人发出一声惨叫,人打着旋般,扑到在地上。轻骑快如闪电,四蹄奔腾如雷。骑兵追击着几百契丹人,陆续体验热播被砍翻在地。
不久三百奚族骑兵杀散了契丹步卒后,调转马头朝大纛下杀去。大纛下,一名契丹头人铁盔亮甲,骑着高头大马,头插五色翎见此一幕顿时有几分慌乱。
这名契丹头人。想要拿弓射箭,但才射了第一箭,弓弦即崩断了。
一名奚族骑兵毫不犹豫上前,在马背上一钩一提,直接将这名契丹头人生擒。挟在马旁。一旁一名奚族骑兵,上来将守护大纛士卒砍翻夺过大纛来。
“好一名壮士!”王实见到这一幕不由夸赞道。眼见头人被擒,大纛失去,四面契丹骑兵皆是蜂拥而上来解救。奚族骑兵举起马刀迎上。
双方交手了一阵,各从马背上跌落了几十具尸体,但契丹骑兵被击退。随即契丹后阵的几百名骑兵上又杀来,一阵硝烟后。大纛再度易手。
“给我杀!”这时王实声音嘶哑地大喊着。
他率一百多的靺鞨生力军,杀散了当前契丹人,直奔大纛而去。后阵的一队契丹骑兵分兵前来阻截,骑兵与步兵就要迎头相撞。王实一马当先脚步不停,他将手中步槊一横,连着快速的两下横击。只见面前的战马呜咽一声。马腿的迎面骨在步槊横扫之下,硬生生的被打断。战马马失前蹄后,马背上的契丹一跃向前飞出,重重砸在地上。
王实如此骁勇,而身旁的靺鞨人也是有样学样。这些靺鞨战士都是辽东大山里的锐族。不比契丹人的持斧勇士逊色。他们身材魁梧,各个高大,所以不似普通士卒那般畏惧契丹人的矮马骑兵。
但见契丹骑兵冲锋而来,他们有样学样,动作灵活利索地侧身让过一旁,随即用手中的满是铁牙的大棒,朝着马头上斜斜重重一砸。这一砸下,就是一声嘎哒的响脆,马头的颅骨破碎。横冲战马,满头是血地一头向另一侧扭了过去。而马上的契丹人,被靺鞨士卒抓起,又是重重一棒朝天灵盖砸去。
顷刻之间,一队契丹骑兵团灭,另一旁大纛下的契丹头人已看得目瞪口呆。
部下一并的劝:“头人,我看不行了,撤吧,耶多的人马都被打散,下面赵军压过来,我们也跑不掉了。”
头人道:“打了这么多年战,没见过这么玩命的赵军,退,不要和他们碰。”契丹头人见王实又杀一人后,做出决定。
随着契丹人退兵号角响起,阵中契丹骑兵纷纷拔腿后撤。
“契丹人跑了,娘的。”
王实看着契丹骑兵退去道:“不要追,重整阵势,各队报告伤亡。”
夕阳似血,草原上一场鏖战烟消云散,无数尸首陈横。远处乌骨岭的方向,一道黑烟冲天而起,在天幕中分外惹眼。
王实一屁股坐在一具马尸上,看着黑烟怔怔地出神。
“禀告校尉大人,我军死一百二十八人,伤三百一十七人,而战场上契丹人的尸首粗粗点了下有五百多具,加上被契丹人带走的尸首,还有负伤的,契丹人的伤亡应在我们一倍以上,而且我们还生擒一名契丹头人。娘的,这一次是中了契丹人的计谋,这股契丹骑兵分明有三千人以上嘛。”斛律宏向王实禀报着。
“这结果很好了,很好了,”王实从马尸上站起身来。
斛律宏感觉这一战过去后,王实仿佛沉默了许多。
“那我们是否挺进乌骨岭?乌骨岭上有黑烟,显然契丹人已是逃了。”
“当然要,不然这么多弟兄就